翌日深夜,九夭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原本与她同榻共眠的玄霄不见了。
她朝屋内扫了一眼,并未发现玄霄的身影。
九夭凝眉思索片刻,披衣打开了门,一直走到了院门处,探头望向风花雪月居视野开阔的花田,依旧没有发现玄霄的身影。
她将头靠在门框上,看着撒满银白色月光的花田,静谧安宁。
可是她的心,却无法安静下来。
玄霄半夜离开风花雪月居,去了哪里?
川旭已死,魔族已灭,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半夜悄悄出去。
思绪万千的九夭,在院门处倚靠了片刻后,穿上了披在肩上的大氅。
她缓缓走到花田里,漫步其中。
看着盛开的繁华,以及溶溶月色,她忍不住开始翩翩起舞。
宛如月色一般的银发随风飘舞,与飞扬的红裙交相呼应,成了月色下举世无双的美景。
裙摆拂过花朵,惹得花瓣纷飞,笼罩住九夭窈窕身姿。
远远望去,飘渺空灵,令人心神荡漾。
不知跳了多久,九夭感觉疲累,停了下来,正准备席地坐下,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
“地上凉,我稍一离开,你就如此任性。”
不知何时回来的玄霄嗔怪道,将九夭拦腰抱起,往小院走去。
九夭靠在他胸膛上,轻声询问道:“你去哪了?”
“等天亮你就知道了。”
玄霄神秘地笑道,将九夭轻轻放在床榻上,“你再歇会。”
九夭也觉得疲倦,玄霄回来,她正好可以补个安稳觉,便点头答应了。
玄霄等她闭上双眸,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后,悄悄起身走出了小院。
他站在风花雪月居一块偌大的花田前,此处空了许久,因为一时没有寻到九夭喜爱的花。
皎洁的月光下,玄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红色的种子。
他像一个寻常农人,将手中的种子耐心地撒满了整个花田。
不到片刻,原本荒芜一片的花田就布满了青芽。
玄霄见此情景,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多次出生入死时,都未曾像此刻这般紧张过。
或者说,他情绪的变动,几乎都与九夭有关。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做完这些后,他挥手在花田旁布了个结界,免得被不懂事的人踩坏了,比如夜无名。
他回到房中时,九夭尚在沉睡。
玄霄想起回到风花雪月居时九夭跳舞的情形,一时有些出神。
他与九夭两世相处,第一次看她跳舞。
“从此娑婆花落的景致黯然失色。”
不用多问,他也知道九夭出现在花田,定是看他不见了,出去寻他的。
玄霄宽下外袍,躺在床榻外侧,面朝九夭,将她环抱住。
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他也很快睡去。
九夭听到白三千的呼喊,一醒来就闻到了扑鼻的清香,赶紧手脚麻利地起床了。
来到平时用饭的小院石桌处时,发现夜无名的脸拉得老长,仿佛谁偷了他几千年修似的。
九夭看向用手抓着包子啃得起劲的白兮兮,用余光瞄了瞄夜无名,“你昨晚非礼他了?”
白兮兮摇摇头,一脸天真,“非礼?没有啊,我昨晚睡得可香了,还梦到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奔跑,还有……”
“吃吧。”九夭托住白兮兮的手,用她手中的包子塞住了她的嘴。
“还不都怪你。”夜无名精神恍惚地咬了一口肉,愤愤不平道。
夜无名三餐必须有肉,这也是九夭一直想赶他走的原因。
不仅吃的多,还吃的贵。
“与我何干?”
九夭闻了闻齐玉特意为她熬制的嫩鱼粥,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
夜无名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魔窟接了刺杀莲思的悬赏令,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死了吗?”
沉浸于美食中的九夭,漫不经心地问道。
莲思出了地府,回到南海后,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了,她对莲思的生死也不感兴趣。
“没有,正因为她没有死,我魔窟信誉饱受质疑。
上次从魔窟手中逃脱的,还是风止那回。
都怪你和玄霄,若是你不耍赖,接下这个任务,莲思早就被你挫骨扬灰了。”
夜无名越说越气,嚷嚷道:“酒呢?怎么没有酒?”
“风花雪月居朝饭不准喝酒,这是规矩。”
白兮兮板起脸说道,还给夜无名倒了杯茶。
九夭却心生疑惑,问道:“为何杀不掉她?以前你们刺杀的名单中,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
夜无名叹了口气,无奈道:“莲雪几乎寸步不离地保护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也在护着她。”
九夭眸光微黯,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开口道:“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挂出悬赏令的,并非是想杀莲思,而是有其他目的。”
纵观三界,九夭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想置莲思于死地。
若放在以前,说不定月华会想杀了她。
想到这里,九夭茅塞顿开,她笑道:“看来是我和玄霄连累了魔窟。”
“什么意思?”夜无名不解地问道。
“当初你接这个悬赏令时,我还是魔窟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所以说,莲思的悬赏令,从头至尾都是冲我来的。
它要的不是莲思的命,而是我的。”
当chū_yè无名拿到莲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