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倒是把乌岑给吓着了。
边上的衣念小丫头,委屈的眨着眼,让您别开口,您偏不信,如今知道错了吧?
深吸一口气,乌岑黑着脸离开。
衣念屁颠颠的跟上,确定乌岑离开了院子,这才命人快速合上院门,重新回转屋内,“丞相走了!”
拓跋野冷笑两声,“想挑起两国之争,呵……凭他?妄想!”
“爹,以后要小心了。”拓跋熹微叹口气,徐徐站起身,“爹,我先回去了!” 拓跋野望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终归有些担虑,“熹儿?”
“爹还有事?”拓跋熹微回头。
拓跋野立在烛光里,已然到了暮年的老者,面上满是沧桑和皱纹,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些许有气无力,“爹老了,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但是熹儿,你还年轻。爹知道,你一心为了北澜,可人得量力而为,物极必反的道理,不用爹再跟你解释吧?”
“爹?”拓跋熹微皱眉。
拓跋野叹口气,“罢了!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你执着归执着,不可做出有损拓跋声誉的事情!”
“爹放心就是。”拓跋熹微抬步就走。
拓跋野摇摇头,他这个女儿,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谁也劝不住,若然她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好?这股子倔强,还有这一身的好武艺,想来更是……
“唉!”拓跋野又是一声轻叹。
“尸体都处理好了吗?”拓跋熹微负手而立。
副将行礼,“是!”
想要行刺她爹,借此机会来挑动北澜的臣民,破坏大周与北澜的议和?究其目的,还不是因为乌岑找不到那人,无奈之下,干脆让两国交战。
一旦交战,若现端倪,那人必死无疑。
“想得美!”拓跋熹微咬着牙。
衣念行了礼,“主子,这是傅家送来的东西!”
一个长盒子,里面搁着一卷画轴,拓跋熹微随手打开,只见画中男子俨如天人,所谓君子,如圭如玉,如琢如磨,真真是……
“傅家说,这便是五公子的画像,是特意请了最好的画师所绘,但也只是画得七分精髓。来人还说,五公子容颜绝世,若再世潘安,俊美更胜兰陵长恭。”衣念不太相信。
来大周已经不少时日,一路上她也见过不少大周男子,若说俊美无双,燕王府的小王爷委实不错,皇上生得也俊俏,但如此夸张……可信度不高。
拓跋熹微却盯着画中人,看了许久都没有挪开视线,“傅……九卿?傅九卿!”
“主子,奴婢觉得不可信,谁都会往自个脸上贴金,虽说五公子的相貌可能真的不错,但是如此夸张,定然名不副实,您的期望可别太高!”衣念怕自家主子,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收起画卷,拓跋熹微面颊微红,忍不住扬唇浅笑,“是不是这样,见过就知道了!”
“主……”
还不待衣念开口,房门已经合上。
岁寒站在回廊里直摇头,“女人啊……果然也是见色起意的。”
“小主子,您怎么还没睡?”衣念行礼。
岁寒撇撇嘴,“方才那么大的动静,我能睡得着才怪!是不是乌岑在搞鬼?”
衣念哪敢多说,“奴婢不知。”
“罢了罢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岁寒负手回屋,小小年纪,却走出了大摇大摆的姿势,委实有些滑稽。
合上房门,岁寒挠挠鼻尖,穿好衣服便从后窗爬了出去。
外头风雪正盛,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中穿梭。
夜正沉,正当眠。
不过今夜,明珠却睡不着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回廊里,眉眼间神思凝重,眼中噙泪亦有恨,掌心里还捏着不久之前,月照姐姐派人送来的纸条。
“明珠,你怎么了?”霜枝将厚厚的外衣覆在她肩头,“风雪这么大,你若不回屋待着,万一着凉怎么办?少夫人的身边有公子守着,她一定会好起来,你莫要太担心。”
明珠扭头看她的时候,泪珠吧嗒一声落下。
“明珠?”霜枝骇然。
她真的甚少见着明珠哭,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了?又或者是明珠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霜枝有些慌张,“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明珠,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关你的事!”明珠拭泪,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她,“看看吧!”
霜枝紧张的接过,只一眼,赫然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
明珠浑身剧颤,刹那间泪如雨下,眸中恨意燎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