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秋狝一直是八旗子弟的大事,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皆要同行。近两年,西北边陲经常动荡,皇帝此行除了举办一年一度的狩猎外,还要接见驻守的封疆大吏。
这些事情,映芸都是漠不关心的,她满脑子想着如何浪啊浪。
豫贵人出身蒙古部落,骑射本事不在话下,两人一拍即合,抵达草原的第二天,便来无影去无踪了。
太后望着天地接壤的远方,偶尔笑叹:“祥芝,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让豫贵人跟皇后一道儿出来?”
祥芝嬷嬷笑道:“皇后年纪轻,还是爱玩的性子。奴才还记得二十几年前的老佛爷,不也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总让奴才一通好找。”
太后笑眯眯地指着她,道:“多少年了,你还记得!”
祥芝嬷嬷微微一笑,道:“奴才想起那些事儿,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太后感慨道:“不管记忆是否清晰,老了终究是老了,这身子骨骗不了人,动辄就腰酸背痛。”
闻言,祥芝嬷嬷扶着太后回了帐篷,道:“奴才新学了推拿手法,老佛爷要不要一试?”
太后欣然应允,主仆二人相携相伴而去。
再说映芸这些天跟着豫贵人东奔西走,甚是尽兴,打了好几只野货,堆满了马背。有了豫贵人的指点,映芸的骑射本事突飞猛进,蒙古话都学得似模似样了。
这日黄昏,映芸手气不错,活捉了一只野兔,回营时尚早,就想着去跟皇帝显摆显摆,拎着战利品就往御帐走去。
御帐里空无一人,帐外的李玉歪靠在帐篷架子上与小太监闲话着,见了映芸过来,打个千儿,笑迎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映芸奇道:“皇上去哪儿了?你怎么没跟着?”
李玉说道:“皇上与兆惠将军说会儿话,打发奴才先回来了。”
草原渐渐起风了,站在帐篷外怪冷的,映芸也没多想,提着野兔笼子就进了御帐,道:“那我去里面等他。”
李玉恭敬地迎她入内,又将毡帐子放下来,阻挡了外头的冷风。
映芸将野兔笼子放在了案上,坐在皇帝的龙椅上,金丝楠木为底,紫檀木为扶手,又雕刻有活灵活现的金龙,这椅子坐着,也忒舒服了点。
略微过了一刻钟,映芸忽然听到帐外有皇帝的声音传来,正想起身相迎,却又听另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想起李玉提到的兆惠将军,这会子要是迎面撞上,实在尴尬。
如斯一想,映芸轻盈地往屏风后躲了躲,只听皇帝二人前后脚进了帐篷。
映芸透过屏风的缝隙,看了眼饱含风霜的兆惠,身形魁梧黝黑,浑身透着军营的雷厉风行,令人望而生畏。
不过,站在皇帝面前,兆惠的姿态还是放低的,拱手说道:“皇上,臣与成衮扎布追讨叛贼霍集占,攻占库车城后,俘虏了叛贼家眷数人,其中有一位霍集占的休妻巴特玛,风华绝代无双,特进献给皇上为妃,望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