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廉甚为健谈,天南地北都能聊,与映芸他们相谈甚欢,尤其是阿琳,这股子亲热劲儿,还真有些忘年交的味道。
直到出了学士府,阿琳仍然津津乐道,说“冯大学士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能入他的门,咱们可是交了大运了。”
映芸淡淡说道“我看你跟他挺投缘的,要不你当他门生得了。”
阿琳撇撇嘴,道“哥,我怎么瞧着你还不情愿的样子?我要是年长几岁,一定当仁不让了。”
映芸凝住了脚步,问“我怎么听你话外有话啊?”
“哥,你还没瞧明白吗?”阿琳深深地一叹,说“今儿在堂上,站在冯大学士身边的那位姑娘,我可一直看在眼里呢,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大概是看上你了。”
映芸咽了口唾沫,往他头上一敲,道“你别乱说,毁人家姑娘的名节,都是初次见面,哪儿就看上谁了。”
阿琳揉了揉被她敲痛的脑门,争辩道“你别不信,学堂里的人私底下都传开了,说大学士早年家落,子嗣早夭,只留下了一个孙女儿,从小就养在身边。现在到了婚嫁的年纪,大学士出身不高,也不想攀附权贵,所以才想在学堂里看一看,是否有青年才俊者可招为婿。”
映芸脑仁嗡嗡直响,这演一出木兰从军,已经让她黔驴技穷了,难不成还要给她加戏?再上演一出女驸马?
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阿琳眉飞色舞地说道“哥,你看你往那儿一站,论相貌,那是貌若潘安,论才学,那是学富五车,换做我是那官家千金,我也看上你了。再说了,我看冯家小姐长得挺不错的,眉清目秀,跟哥你又有夫妻相,这事儿准能成。”
“成你个头!”映芸这儿都火烧眉毛了,哪有心思听他的编排,要是被人识破她是女儿身,势必会追查她的出身,到时她就算浑身长满了嘴巴,也说不清楚了。
映芸郑重地警告他,说“这事儿,你就此打住吧。我是不会同意娶妻的,要娶你自己娶去,别算上我,不然,我跟你翻脸的!”
阿琳被唬了一跳,喃喃道“此等美事儿,别人盼都盼不来,你怎还往外推呢?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冯大学士看上的你……”
映芸板着脸,说“我执意不肯,难道他还能硬按着牛头喝水吗?还能绑着我入洞房吗?”
阿琳啧啧道“哥,你这个比喻说对了,你就是一头倔牛,臭脾气!”
映芸揪着他的耳朵,道“你个没大没小的,究竟我是你哥,还是你是我哥?”
“你是,你是,”阿琳疼得直叫唤,道“哥,你放手,快放手,我听你的就是了。”
映芸这才收了手,回头瞧了眼冯府,此等是非之地,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至于刚才那位冯姑娘,映芸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不过是惊鸿一瞥,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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