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猜到我会来?”
“猜的。”
叶歆恬起身,向泽从背后缓缓走来,她拿出空茶杯,一只放在自己面前,一只放在对面,紧抿着唇开始泡茶;他则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自己身为太尉,掌管辰国的所有防备,唯独在她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愣着干嘛,坐啊。”叶歆恬见他迟迟没有坐下来,于是出声催促。
向泽盯着斟满茶水的茶杯,淡淡开口说:“只怕这是鸿门宴。”
“怎么,怕我吃了你?”叶歆恬笑笑说。
向泽本来是想来偷偷确认一下她的情况,没想到她早已备好东西,请君入瓮了。只是,今天这场谈话,估计会不怎么开心。
叶歆恬放下茶壶,指着其中一碟糕点说:“青伶新做出来的糕点,味道不错,你试试。”
说起青伶,两人当时是一同在街上救下的,至于安置问题,她至今还记得向泽说的话,在王府里你需要更多的亲信。
当初只是想让青伶有一个容身之所,伺不伺候她都可以,青伶和春珂一样,不是她的仆人,而是她的朋友。
向泽向来不懂得应付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偏偏是他看不透的,他没有动茶杯和糕点,直接问:“要不,王妃有话直说?”
叶歆恬今天在小阳台等他,完全是凭女人的知觉,它告诉她今晚会有人来访。因此,她一早就屏退了春珂和青伶,看看这直觉到底准不准。
她勾唇笑了笑,她确实不适合说太多,“今天你给完我东西,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向泽立刻想起当时在山谷的那场打斗,他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看了眼战况,看到李鸿鹏便放心离去了。
“你希望我看到什么?”向泽本想说什么都没看到,但李鸿鹏在呢,他说谎不合适。
李鸿鹏,江湖上人人皆知的高手,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剑法多变,来去无踪,基本没有人能随时找到他。但是,他却和叶歆恬并肩站在了一起。
叶歆恬从向泽来到开始,就把话语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上,只有掌控主导局面,她才能继续谈下去。
她说:“我希望你我作为朋友,我不想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你也能保密。”
“可以。”向泽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叶歆恬一怔,没想到他就这么答应了,还以为要费一些唇舌,结果准备接话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被她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向泽看到她表情呆滞,双唇微张,一动不动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低笑出声说:“很意外我会这么快答应?”
“确实意外。”叶歆恬收起惊讶的表情回答。
“你为说服我准备了条件吧,我现在是不是该反悔了?”
“你想得倒美。”
向泽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香在口中绽放,他说:“只要事情不波及我,我官运亨通,自然会把该看的看到,不该看的当做没看到。”
叶歆恬觉得,向泽有些变了,自从他坐上太尉正位之后,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他一口答应帮她调宗卷,但他竟然没问。
“向大人明白这个道理自然最好。”叶歆恬双手端起茶杯,往前推了推,然后说:“等我通过王府女主人的考核,推波助澜算不上,但向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向泽挑了挑眉,将眼中试探的光芒掩盖下去,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当了把坏人,感觉很不好。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踩在叶歆恬和向泽的肩膀上,他们沐浴在月光下,却又不像是同一个光芒之下。
微风吹拂大地,掀起她耳边的秀发,挽起他的衣角,两人沉默了下来,各自手持茶杯,心事各怀。
“是不是你告诉易思瑾我去了将军府的事?”
“你调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宗卷要做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一起怔住,各自的问题都传入了耳中,又陷入了安静。
叶歆恬觉得两人既然都有各自想知道的事情,何不成全一下呢。思考一会,她率先说:“作为交换,这两个问题我们都要回答,怎样?”
“可以。”向泽言简意赅说,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那你就先回答我的?”叶歆恬好不容易把握的主动权,可不想再丢了,不然今天这顿熬夜就白熬了。
向泽点点头,说:“我把问卷给你之后,回到中央大街,刚好看到你气冲冲往将军府去,当时我和王爷是一起在喝茶,所以他去找你了。”
“你和易思瑾很熟?”叶歆恬追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向泽笑眯眯提醒,明显不想回答。
叶歆恬无奈耸了耸双肩,开始自述他问她的问题,“那名女子是我一名故人,很早便认识了,后来她去了远方,就再也没有消息,我想尽办法想知道,所以找上你,身为太尉,手中有全辰国每个人的宗卷,想调出来很容易,只是没想到她已故了。”
她把头压得很低,边说边叹气,还做出擦拭眼角的动作,一字一句带着真诚。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胡诌的借口。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向泽真相。
“真的只是这样?”向泽疑惑询问。
她找上自己的时候,很是急切,这绝不是一个故人如此简单。
叶歆恬抬头瞪了他一眼,说:“我没怀疑你说的,你也别来鸡蛋里面挑骨头!”
向泽立刻噤声,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