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恬猛然从床上坐起,捂着快速跳动的心脏,眼神迷离,大口大口喘着气,她咽了咽口水,看到熟悉的床幔,熟悉的房间,才回过神来。
她刚才梦到自己被砍头了,这是她第二次面临死亡,比在医院抢救死亡更加可怕。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为什么她觉得梦中很真实呢,连大刀擦过脖子皮肤的疼痛,都异常真实。
“真的只是假的吗?”她拍了拍自己脸颊,翻身下床,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拿起放在床边的衣服,边披在肩上边走到窗台处,思考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怎么到床上的,想了一会她一点记忆都没有,索性作罢。
春末的天气,还有些许凉意,赤脚走在地面仍感觉到从脚底传来的冷意,她把衣服穿好,走向桌子,打算再研究一会案发现场和解剖记录。
不知不觉她来王府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个月虽然过得不咋的,但相比被关在房间里,实在好太多了。
她拿起解剖记录翻开,一转身一张纸飘落下来,她疑惑蹲下捡起来,念着上面的内容,“乳娘死于毒杀或者他杀都不好断定,如果是毒杀,那么毒一进入人体,便会向周围扩散;假如死于他杀,那这人得多狠的心,才会匕首没入身体一次不够,还再推.进了一次?”
念完内容后,她的脑袋像死一下子打开了机关,有很多想法涌入大脑,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伤口那一点点不规则是因为匕首被插进胸口两次,正常插入应该是很平滑的,我怎么没想到!”她激动拿起毛笔在解剖记录上写上。
果然让易思瑾从质问变成为她所用,是相当不错的办法。
豁然开朗的叶歆恬,觉得什么都顺了,脑子里本来很多的疑问都迎刃而解,她心底大概有个底了,只要结合今天的证人证词,她就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
她嘴角上扬,边看记录边吃早膳,吃完后带着春珂和青伶出门了,因为已经提前让京兆尹通知证人过来录口供了。
今天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明天下午就是开堂的日子了。因为她的不听话,京兆尹利用职权,硬生生将她的调查时间缩短,变成是最后通知她的一个。
好在易思瑾留下的字条,解决了她大脑里一大半的问题,她才能静下心来,去听证词和分析证词。
“哟,姐姐这一大早是要干什么去?”三人正准备迈出王府,身后就传来白薇薇刺耳的声音。
三人脚步一顿,立刻就有几个奴仆先一步走出王府,伸出手臂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叶歆恬拧眉,回头看着白薇薇,皮笑肉不笑说:“表妹,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嫂,我的亲妹妹是太子妃,我担得起你这么叫。”
白薇薇冷哼了一声,压下心中不悦,上前走向叶歆恬说:“这么急着出府,是要销毁证据吗?”
“什么证据?”叶歆恬知道白薇薇定没有什么好事,但消灭证据这事也说得太过分了。
“来人,”白薇薇挥手示意身后的护院上前,吩咐道:“给我好好搜清楚了,听到了没?”
“是!”两护院领命靠近叶歆恬他们。
叶歆恬张开双臂,保护身后的春珂和青伶,怒吼问:“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春珂和青伶偷了我的东西。”白薇薇双手负于身后说。
“奴婢没有!”春珂瞪大眼睛,大声反驳。
“奴婢没有!”青伶拧眉喊道。
白薇薇眼底的不怀好意,叶歆恬看得一清二楚,说她是冤枉也不为过。她知道的,这王府里大概没人希望她能破案,要是她出事,王妃的位置悬空,王府里这几位都将有可能取而代之。
“有没有,搜过不就知道了?”白薇薇冷笑道:“那两块玉佩是瑾哥哥送给我的,我视为珍宝,你们现在出府要是顺便带出去藏起来,我找不到怎么办?”
“你没有搜身的权利。”叶歆恬明白,都不看好她,都不希望她找到证据,今天是传唤证人的日子,多么重要啊,简直在浪费她的时间。
“我是主子,她们是奴才,丢了东西的人没有搜身的权利?王妃,是不是位置坐稳了,都不用理会其他人了?”白薇薇嘲讽道。
护院接收到白薇薇的眼神,便又准备上前,在护院眼里,听命办事,这就是理由。
叶歆恬故意上前站了一步,瞪着两个护院说:“这王府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一个表妹做主,我是王妃,我看你们谁敢动!”
“王妃,请别为难小的们。”两护院在她们之间来回看,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们今天要是敢动她们,明天就是你们离开王府的时候,我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护国叶将军的女儿吧,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叶歆恬从不用身份压人,今天怕是再拿不出来,身后这两个丫头,要遭罪的。
白薇薇看出两个护院往后退了一小步,于是大喊:“她是杀人犯,明天王妃的位置就要换人坐了,你们别被她威胁了!”
双方僵持着,语言攻击,身体接触都用上了,叶歆恬还是只能被困在中间,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很着急,但表面还得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
春珂和青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底传达了彼此心中的想法,她们同时朝背后的奴仆冲了过去,撞开了他们拉着的手,说:“王妃,抓紧时间!”
叶歆恬犹豫了一下,她要是丢下她们不管,她们会被白薇薇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