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救命啊~”女婢见到救星了,立马跑到了泽枫霖身后,“他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他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少爷得为女婢做主啊!”
“是我……我没有……恶意……”芸莞被泽枫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就连解释的声音都有力无气地很。
“坏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有恶意,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泽枫霖一时间没认出芸莞,只听信了女婢的话,以为有胆大妄为者来泽枫府里闹事。
“我真……不是……坏人……”芸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还狡辩,若不教训教训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吧?”泽枫霖本想一个过肩摔吓唬一下被自己按压在墙上的人,可是刚将其举起便发觉不对劲儿。
此人心口柔软,身体轻盈,就连发冠都盘得较厚,泽枫霖才反应过来自己举起的是个女子。
“你是谁?”泽枫霖将举过头顶的女子轻轻地放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着,可是他微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害羞的内心。
泽枫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柔软,他看清楚眼前人后,瞬间像被闪电劈中了一般。
“霖子,才几日不见,你就把为师忘了?咳咳~”芸莞气鼓鼓地抱怨着,刚刚被泽枫霖举过头顶时,她害怕的都发不出声音了。
“师父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差点把你摔在地上……”泽枫霖尴尬地愣在原地。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咳咳~”芸莞将手中的药包一股脑地塞进泽枫霖的手中,怕他再对自己有何不轨的行为,“喏~给你。”
“师父,不好意思,我刚刚没认出来你。”泽枫霖自责着,要是自己失手将其重重摔在地上,不仅他会后悔,要是让他三哥知晓此事也定不会绕过自己,可是情急之下,他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急性子啊,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得好好改改这毛病。
“啊,没事,都是误会。”芸莞整理一下自己被泽枫霖弄皱的衣袖。
“师父是来问询我三哥的事吗?”泽枫霖以为芸莞是来跟自己打听神翊烁的消息,毕竟收到了他三哥写给芸莞的信,已好几日了却还没寻到机会送去端木府。
“不是啊,我就是来给你送药的。”芸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是来关心泽枫霖的,而不是来对他说教的,没必要板着一张冷脸,毕竟刚刚只是一场误会,况且她并不想跟泽枫霖打听神翊烁的事,好像自己被神翊烁丢弃了一般让旁人觉得可怜。
“什么药?”泽枫霖不解地问,若是刚刚他将芸莞摔在地上,估计这些药也会散落一地,怪不得芸莞被泽枫霖按在墙上时都没怎么反抗。
“适合给泽枫老夫人补身体用的,芸茸丸,补血补气。”芸莞仔细打量着泽枫霖,她从没瞧见过她的徒儿这般憔悴,发冠凌乱,青须细密,此刻的人以不似先前如同女子那般白皙俊秀。
“师父怎么知道我祖母病了?”泽枫霖不知芸莞怎么知晓的,他整日为祖母忧心,不曾对谁诉说过。
“好久没瞧见你了呗,正巧我寻到了适合老夫人的补药就送了过来。”芸莞一脸担忧,要不是听神翊焕问起霖子的事,她还想不起来登门拜访呢。
“师父有心了,我替祖母谢谢你,这几日我忙前忙后地照看她老人家,一直想着要抽空去端木府,可我祖母一时找不见我了,就哭闹地很,整个人似个小孩一般,情绪不稳,悲喜交加。”
泽枫霖这几日过得很煎熬,他的祖母时而粘着自己,时而又不认识自己,他没想到人老了之后会这般糊涂。
“霖子多陪陪老夫人吧,毕竟年岁大了,需要人照顾也正常。”芸莞想起了外祖母离世时的场景,甚觉悲凉,关于病痛与意外,无能为力最让人心伤。
“说实话,我祖母的状态不好,前晚开始昏迷不醒,不吃不喝也不认人。”泽枫霖一直在心中为泽枫老夫人祈求着。
“是又添了什么新病吗?”芸莞胆怯地问着。
“让太医瞧过了,说是没什么急症,但年岁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知道会……”泽枫霖说着说着眼圈红了,他不敢做最坏的打算,虽然他明白人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可是面对着最疼爱他最呵护他的祖母,他无法与其告别,更不愿与其天人两隔。
“霖子,你应该相信老夫人福大命大,定会挺过这场难关,她肯定舍不得离开你。”芸莞虽然说着安慰的话,可她知道泽枫老夫人的福寿已尽,与其被病痛折磨,还不如早点解脱的好。
人就是这样,不愿相信至亲即将离去,总是想各种办法去留住至亲,哪怕让其遭受痛苦,也会抱着其定能平安的想法安慰着自己,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但作为旁观者而言,没必要戳穿真相,若是说不出安慰的话,也请不要揭开残忍的现实。
没有人能做好与亲人离别的准备,不论再多时间的陪伴都不足以弥补这种血亲的缺失,可当亲人真正离我们而去后,才会后知后觉得想起当初怎样怎样就好了。
为时已晚与悔不当初是让人真正痛苦的源泉,却也很难做到避免自己掉入那汪深不见底的泉水,能游上来的人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游不上来的人只能坠落深渊自救不得。
“多谢师父,我没事,放心吧。”泽枫霖不想让芸莞看到自己的眼泪,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冲眼前人挤出了个微笑的同时,不自觉的滑落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