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晓梦顶着一头乱麻般的长发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独孤府,一进门老管家还以为自家大小姐被人半道打劫了。
“大小姐……啊,不……太子妃殿下发生了什么?”老管家一时担忧差点忘记了改口。
“无碍,不用担心。”独孤晓梦径直走回自己的闺房,此刻的她疲惫不堪。
一晚上的欢愉、一肚子的闷气加之才刚匆匆赶路,使得独孤晓梦心力交瘁恨不得睡死在自己的床榻上,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被褥、熟悉的气味能让她心安片刻。
“太子妃回来了?”独孤儒渊闻声赶来,没想到眼前的太子妃异常狼狈,似打了败仗的丧家犬,无精打采、懦弱不安。
“爹爹~我的好爹爹,可害惨我了~”独孤晓梦自嘲地摇晃着独孤儒渊的手臂。
“太子妃这样不妥。”独孤儒渊跟独孤晓梦保持了一尺距离,环视一周没瞧见太子,才敢问询道,“怎么了?晓梦,难道是太子欺负你了?”
“没,没有的事。”独孤晓梦见她爹爹不敢靠近自己,便继续躺下,她可是一点撒娇的心情都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爹爹何须连关心都小心翼翼的?”
“你爹爹我是时刻谨遵君臣之礼,哪像我们晓梦从小散漫惯了,实话实说,乖女儿是不是又惹太子生气了?”独孤儒渊哄劝道,若独孤晓梦日后成为了皇后或是妃嫔,他便不能在与其平起平坐得闲谈了。
“什么叫又惹他生气?那他自己爱生气还怪我咯!”独孤晓梦斜着眼睛睥睨道。
“晓梦,温柔是女子的杀手锏,再刚强的男子都禁不住水一样的柔情蜜意,你啊,就不能好好哄着太子。”独孤儒渊一边说一边凑近独孤晓梦观察道,“这脖颈的红印是怎么了?”
“不小心撞得,没事~”独孤晓梦将衣领往上扯了扯,她才刚在婚房的衣橱里挑了件最厚的衣服,虽把自己捂得一身汗,却能遮住身上的印痕,除了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那一个,“爹爹自己喜欢温柔的,何须揣度别人?”
“怎么了?哄不好太子,冲爹爹发脾气呢?”独孤儒渊略有不悦。
“有几个敬姨娘那样的,整日柔柔弱弱地,恨不得一阵风都能给她吹跑。”独孤晓梦怏怏不乐地很,一提起敬姨娘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敬氏两姐妹设下的套,她也不至于深陷太子府的牢笼。
“该说不说,敬姨娘平日里对你不薄,处处都想着你,哪怕是苛责到晓月。”独孤儒渊语重心长地很。
“哪有亲娘不疼自家女儿,爹爹就是被她洗脑了,所以才被蒙蔽双眼。”
独孤晓梦愤愤不平,若不是她娘亲走得早,她怎会忍受后娘的表里不一,当着她爹爹一套,背地里对她则是另一幅嘴脸,她明白敬姨娘对自己的那些爱怜与关切都是因为她爹爹对自己的宠爱罢了。
敬姨娘何尝不是与她争宠争夺注意力的存在,独孤晓梦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思念她未曾谋面的娘亲。
“别那么说你姨娘,她听见该伤心了,昨儿你姨娘还念叨一宿,怕你在太子府过得不顺心,吃穿用度不合你心意……”独孤儒渊替敬怡愫解释着,他只想让女儿记得别人的好,别总念着过往的不悦不肯放手。
“得得得~若爹爹只想替她说好话,那我就恕不奉陪了。”独孤晓梦起身就要往外走。
“晓梦,没大没小啊,在太子府是不是也这般不重视礼节?”独孤儒渊蹙着眉很是担忧,眼前的爱女虽是自己的心尖肉,但已嫁为人妇,自然应全心全意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操持家务,太子贵为储君怎能像父亲宠爱女儿一般对待独孤晓梦,这一点上,独孤儒渊特别害怕其吃亏,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
望着一脸怒气的女儿,独孤儒渊心里五味陈杂,他也不确定这门婚事对于独孤族来说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姐姐,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呀?”独孤晓月听说长姐回来了,立马兴高采烈地跑来探望,昨儿下午她就被泽枫霖亲自送回了独孤府,没能参加上长姐的婚事,她很是内疚。
“你还有脸来看我?”独孤晓梦一巴掌,扇在独孤晓月巴掌大小的脸上,打得独孤儒渊十分心疼。
“姐姐~”独孤晓月疼得泪眼朦胧,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其掉落,因为她知道姐姐最讨厌她哭哭啼啼。
“晓梦,有什么气冲我来,别拿你妹妹撒气。”独孤儒渊将二女儿藏在自己身后。
“你不跟我躲猫猫吗?那你就好好猫起来啊,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的东西,还有脸叫我姐~”独孤晓梦怒目而视。
“哟~晓梦啊?怎么成了太子妃就想断了血亲呐?也不知我家晓月怎么得罪了您?”敬姨娘一进屋就瞧见独孤晓梦正指责自己的宝贝女儿,立马连嘲带讽道。
“愫愫~”独孤儒渊怕敬怡愫跟着火上浇油。
“断了又何妨?”独孤晓梦可不想再要这样一位假情假意的姨娘,为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不惜拉旁人做垫脚石,连哄带骗地令她煎熬难耐。
“哟~太子妃殿下是想断了哪层关系啊?姨娘我?晓月?还是你爹爹?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指望不上啊。”敬姨娘略带哭腔地抹着眼泪。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独孤晓月忍不住劝说着。
“晓月?你的脸怎么了?”敬姨娘疼惜地捧着独孤晓月的脸颊端详着,一看就是刚被人扇出的红印,“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