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儒渊坐在厅堂里,一边皱着眉一边喝着茶,他刚刚把夫人撵出去,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但他的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揣测着皇上的想法,但却想不起先前与皇上对话里的细枝末节,他也弄不准皇上提到的女子是指自己哪个女儿。
面对当朝的各个显贵世家,皇上能将独孤氏作为钟意之选,其中深意不得而知,况且敬妃在这事上到底起到多大的作用,独孤儒渊更是难知一二。
独孤儒渊无奈地摇摇头,哎,到底是上了年纪,他记不清自己跟皇上提没提自己有两个女儿的事,而且皇上约他密谈到底是告知还是试探,他现在也弄不准了,之前兴高采烈的情绪一落千丈。
独孤儒渊真想带独孤晓梦进宫觐见,皇上定会相中他的爱女,可若皇上是因为看了敬妃送去的画像而钟意独孤晓月的话,那就很麻烦。
他怕皇上见到真人,再询问其年龄之事而穿帮,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到时敬妃定会撇清与独孤氏的关系。
若敬妃也卷入欺君之罪,只怕诛九族都会有可能,独孤儒渊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把独孤晓梦嫁与太子,这样既保存了独孤氏的名誉也保全了府上老老小小的性命,否则独孤晓月嫁入皇室,他与夫人定会整日担惊受怕,保不齐哪天再被不安好心之人举报,那才真是似坠落监牢般不得安生。
“爹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独孤晓梦发现独孤儒渊正在发呆,便从他背后蹑手蹑脚地慢慢接近,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父亲的肩膀。
“啊~哎哟呀,我的小祖宗,想你亲爹折寿啊……”独孤儒渊刚刚思考地太入神,根本没看到爱女偷偷溜进厅堂,更没听到她的脚步声,活活被这个调皮的女儿吓了一跳,手上的茶碗差点摔到地上。
“是爹爹太用心了,也不知在想什么?”独孤晓梦嘟个嘴跟她父亲大人撒着娇。
“爹爹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你了,都好几日没见到我的晓梦了。”看到爱女如此可爱的表情,独孤儒渊宠溺地回应着。
“爹爹真想我了?那为何我在府里总寻不到你?”独孤晓梦一直想跟父亲说被皇上赏赐的事。
因为上次祭祀大典独孤儒渊外出忙公务了,独孤晓梦最近总也见不到他的面,一直没机会跟他汇报,虽然日日都能见到敬怡愫,但独孤晓梦却总是对她冷冷地,偶尔对独孤晓月客套客套,毕竟有血缘关系在,“爹爹,我有事想跟你汇报呢。”
“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你爹爹我最近比较忙,今日皇上还约我密谈了呢。”独孤儒渊正琢磨着怎么跟独孤晓梦解释皇上的意思。
“皇上为何密谈爹爹?”独孤晓梦不解道。
“你先说完你的事,爹爹再告诉你。”独孤儒渊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对爱女提起这桩婚事。
“切,爹爹一直这么忙,我有好事也没法第一时间与爹爹分享,平日里,敬姨娘就跟孩儿抢爹爹,现在可好,连皇上也开始跟孩儿抢爹爹了呢?”独孤晓梦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虽然独孤儒渊是按嫡妻标准娶的敬怡愫,但独孤晓梦一直都不喜欢这位继母,之前总是喂,喂的唤着,曾被独孤儒渊听到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是独孤晓梦记忆里唯一一次看到父亲发火。
从那之后,独孤晓梦便一口一个姨娘喊着,虽然也是对妾室的称呼,却比之前礼貌很多,独孤儒渊便不再计较什么,敬怡愫开始时听着非常别扭,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晓梦,不得无礼,皇上哪是你可以打趣的。”独孤儒渊突然严肃地说道。
“爹爹,莫生气,孩儿错了,再也不敢打趣皇上了,爹爹不许皱眉,不许严厉,不许生晓梦的气。”独孤晓梦搂着独孤儒渊的脖颈,像是个长不大的孩童似的。
独孤晓梦不是天生嚣张跋扈,全因生母走的早,之后又与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整日相处,才铸就了她张扬的性格,不过是期望得到父亲更多的爱与宠溺。
无论独孤晓梦在外面多么霸道不讲理,但在独孤儒渊的面前,她就像只乖巧听话爱撒娇的小猫似的,她对于生母的印象很是模糊,只隐约记得儿时自己生病,母亲温柔地将手覆在她的脸颊上,那是她能回想到仅存的温暖,懂事以后的她一直认为她的父亲才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依靠。
嫡生晓梦,亲父宠伊,爱伊,疼伊,惜伊,祈伊,盼伊,心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