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风摇着扇子笑道:“大家都这么想。”顿了顿,“王爷你就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季兄绝对是个吉人,不会有事。”
盛云檀笑道:“若真是这样,那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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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洗尘酒宴结束的很晚,不过盛君乾这个帝王早早就走了,也因为盛君乾早走了,来参加酒宴的将士们才能放开的吃喝。
盛君乾是皇上,再怎么有容人之量,他们也不敢在盛君乾这个皇上面前放肆的。
而盛君乾走之时,还叫上季惊白一块。
然后,那些将士的眼神就可怜巴巴的望着季惊白。这酒宴已经少了镇国王了,这要是再少了摄政王,有什么意思?
弄得季惊白只好说他一会会再来。
将士们就立刻不可怜巴巴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笑的笑,让季惊白瞥见,都有点后悔说等会会再过来。
阮沐风自然是走不开的,因为他的轮椅被杨斐给一只手抓住了,杨斐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个酒坛,跟他哥俩好的闹着。
直到季惊白将盛君乾给送到帝王歇息的寝殿,没有外人了,盛君乾才问道:“舅母真去辰星了?”
季惊白低低‘嗯’了声,没什么情绪起伏。
“舅父……”盛君乾仰着冷冷又小小的一张俊脸,心情极其的复杂。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能死。”
“生死有命。”季惊白淡淡道。
“我已经给你点了道。
季惊白默。
他知道的。
他都知道。
在他中毒的第二日,盛君乾就已经给他点了一盏长明灯,早就点了,都很久了,灯火一直都没熄过,就望他无事。
良久后,季惊白还是跟以前一样,淡淡说了句:“以后的路,你自己走。”
“舅父,不……不……”盛君乾不停摇头,与生俱来的冷意此刻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你已经长大了。”季惊白又道。
“我才五岁……”若是平时,他不会这么说的,但此刻,盛君乾就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刚会走路时就在他舅父身边。
他会的都是他舅父教的。
他舅父甚至抱着他跟人对战过。
但哪怕他舅父杀的一身血,也没让他沾到一点。
舅父一直都将他保护的很好。
对他而言,舅父其实就是他的生父。
那个所谓的父皇,仅仅只是先帝。
“是长大了。”顿了顿,“皇上,臣还要去前面一趟,就先告退了。”说完,以臣子的姿态,极其恭敬的退了出去。
盛君乾两小眼睛里的泪瞬间就这么掉了下来。
舅父在提醒他是皇上。
他知道。
知道……
……
等季惊白出了帝王寝殿,就径直朝前面举行酒宴的大殿走,但走了几步,他却停了下来。
本想回头看帝王的寝殿一眼,但最终,他还是没回头,继续去了前面正还在举行酒宴的大殿。
杨斐、以及其他将士立刻围上来,要敬他酒。
跟以往一样,季惊白都接了。
以前,喝下去,他只盼着不醉;今儿个,这酒喝下去,他只想大醉一场,但却发现,怎么也醉不了,脑子还极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