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听陆衍将事情说完之后,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事儿真是巧的叫人不得不怀疑了。”
陆衍赞许的点了点头:“仲明也是这般的说,”说着他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可太子殿下却是不这么认为。”
苏漫颔首:“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太子骤然失了母亲,心绪不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衍对苏漫这话却是不赞同:“若是平常人家的儿郎,如此行为被旁人知晓了,少不得要赞赏一句忠义之子,可他是一国储君,是将来的天子……”
“天子又如何,天子就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天子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陆衍的话还没说完,苏漫便张口打断了他:“他今年不过才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有这般反应很正常好吧,你们这些所谓的臣子要求也太高了一些罢。”
陆衍更是一脸的苦笑,正想要解释两句,却听一旁的骆知行张嘴说道:“妹妹这话我觉得有理,你们这群人,就是想的太多了,好好的一小孩儿,非得让你们教育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木头人就行了。”
陆衍对骆知行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了解,所以听他说了这话也压根就没想搭理他,而是继续看着苏漫,想要再解释两句。
可他哪里想到,骆知行的这话倒是引起了苏漫的共鸣。
“就是就是,还是骆大哥有见地!”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苏漫对骆知行的好感瞬间飙升。她满脸笑的转头看向骆知行,“有血有肉才能感同身受吗,上位者是个冷血无情的就真是好事儿吗?”
骆知行自然是立刻附和道:“就是这么个理儿,妹妹与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看着面前两个一拍即合,相见恨晚的二人,陆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来他现在就算是长了三张嘴也是无法说动面前这两人了。
他轻咳一声,主动转了话题:“这宫里的事情,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了,今日妹妹过来替我归置宅子着实辛苦了,我已然叫那蜀中的厨子备了些菜,妹妹用过晚膳再回去罢。”
苏漫在这边磨蹭到现在,自然不单单是为了见陆衍,如今听他说有川菜吃,自然是一口应下:“好啊!”
骆知行却是觉得极为蹊跷,他将手中的折扇摇了两下,眯着一双狐狸眼在陆衍与苏漫只见来回看了几次,这才长叹了一声,极为夸张的抱怨道:“唉,果然这师兄是远不如妹妹的,我回来这么久了,竟是连厨房里有个专门的蜀中厨子都不知道,”他说着,似是有些哀怨的瞥了陆衍一眼,“感情,是藏着留给漫妹妹呢。”
陆衍对于骆知行的这副德行早就习以为常,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仍旧是一脸笑意的看向苏漫:“那厨子特意找了些蜀中运过来的食材,说是做出来要更地道一些,我是没有尝过这些的,你可得好好的品一品。”
苏漫满心都惦记着那**辣的川菜,自是也没有理会骆知行那哀怨的语气,而是欢快的点了点头:“其实上次的菜已经十分好了,我也不过是吃个热闹,哪里就懂得地道不地道的。”
骆知行却在这话里听出了点门道,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若有所思道:“说起来,这京中的口味都是偏向酱香,漫妹妹怕是自出生就没有离开过京城,怎的突然对这蜀中的菜色痴迷起来了。”
“怎么,我没见过猪跑,还不许我喜欢吃猪肉了?”苏漫扭了头,盯着骆知行,“你这话也忒奇怪了,我没出过京城,还不许我喜欢吃点京城外的东西了。”
骆知行挑眉,笑道:“你喜欢吃蜀中菜这自然没有什么错,可是……”骆知行弯了腰,凑到苏漫的跟前,笑眯眯的问道,“这京中都少见那蜀中的菜色,漫妹妹你这又是打从哪里知道的呢?”
苏漫一句话噎在喉咙里,是啊,如今的京城可不是原来的首都,全国各地的东西都可以吃到。若是京城有家像样的川菜馆子,还至于将她馋成现在这个模样么。
骆知行似乎根本就没有指望苏漫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他笑眯眯的直起身来,又转头看向了陆衍:“或者,师弟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陆衍却是根本就不理会他,径直冲着苏漫招了招手:“走罢,这会儿饭菜怕是都要做好了,你吃完了赶紧回伯府里去。”
苏漫虽是听陆衍这么说,还是有些迟疑的看了骆知行一眼,见他仍旧笑眯眯的,这才哦了一声,随着陆衍出了花厅。
到了西院的花厅,饭菜果然都已经摆好了。
苏漫正想捡个位置坐下,有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骆知行三两步越过他们,走到餐桌前一脸垂涎的盯着那满桌红彤彤的菜色。
他将手中的折扇随意的别在了腰后,也不等陆衍和苏漫进来,径自取了筷子就往那最大的一盆水煮鱼夹去。
一块鱼肉进了口,他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声:“果然地道。”
苏漫整个人都看傻了眼,呆呆的站在花厅门口。
陆衍却是毫不意外,低声向苏漫解释道:“我师兄跟着师父在蜀中长大的,十来岁的时候才来的京城,想来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苏漫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这骆知行还是个四川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四川盛产的耙耳朵了。
不过,既然眼前这位是同道中人,苏漫就觉得看这个骆知行更顺眼了几分。
果然,骆知行吃了几口之后,终于想起了站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