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林信平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白锦儿。少年的脚步顿时放缓了,他向前走着,动作和表情却躲闪徘徊。
白锦儿自然也看见了他,
头上涂了药,又用白布缠住,瞧着有些滑稽。他的嘴角好像也有些淤青,所以在躲避白锦儿目光的时候,他刻意地将脑袋偏向另一边。
“阿,阿姐”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一天,
更何况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小段。
林信平走到店铺面前,逃避着白锦儿的目光,极小声地喊了白锦儿一句。
少女怀抱着手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比自己高的小子,斟酌许久,先开口时,却是出了口气。
“唉,”
“你这臭小子。”
“钥匙呢?”
“这里这里,”
少年急急将手伸进怀中,白锦儿瞧着他摸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解着,那小小的布包似乎包了五六层,等到林信平完全解开的时候,中间躺着小小一把的,正是他们店铺的钥匙。
“给你阿姐,”
白锦儿伸手接过,却没急着去开门,而是握着钥匙在手中,视线投射在林信平的身上。
“好了,今天你先回去吧。”
“啊?”
“阿姐我”
林信平本想问为什么的,可他想到了自己脑袋上的白布,又想起了昨日那位送着自己去医馆的不良人和自己说的话,
想来白锦儿,已是对昨日的事情知晓了个大概。
“阿姐我,我其实不大伤,还是能留在店里帮忙的”
“你伤不伤的我不敢确定,可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如何好在店中帮忙的?”
“就是我相信你没怎么伤,你这副样子在店中,毕竟打眼人注意。”
“你还是回家好生歇着,等脸上伤淤退了,再回来也不迟。”
“放心,”
白锦儿看着林信平神色失落,怕自己言语显得沉重了反而惹得林信平自责,于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了一句:
“不会扣你这几日工钱的。”
“阿姐我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没有这个意思,”
白锦儿抿着嘴笑了,朝着他摆了摆手,
“我只是顽笑的,瞧着你如此紧张,想叫你放松些。”
“听好了,你呢就乖乖听我的话,回去休息着,正好这几日城里不怎么太平,你也好生照顾着阿云几日,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叫她去公孙先生那儿上着学才好。”
“可是阿姐,这几日店中这样忙,又马上是端午了,我若是回家,你和白翁不是会很累吗?”
“累是肯定要比往常累些,但也不是什么打紧的,那以前你不在那些年,我们又是怎么过来的了?你呀,就不必操心这种事儿啦,”
“开了这么些年的铺子,要是这么点儿事情都应付不了,也算是白开了。”
“你呀就安心的去,实在想早些回来呢就安心养着,听着大夫的话换着药,这不就能早些回来了?好过你在这儿和我扯皮的,浪费时间不是。”
林信平听着白锦儿语气虽不严厉,但是坚定恳切,知道这是她决定了的事情,自己再在这儿纠缠下去,真如她所说的,是来浪费时间的了,还耽误糟成开店的功夫。这会子西市已经开市,街上陆陆续续的都有行人再走,估计再不会儿,往日里那些老主顾就要来了。
还好昨日好歹,自己是将店铺里外已经清扫干净的,
最起码不会叫阿姐又花功夫去打扫才是。
“那好吧,”
林信平心中沮丧,却还是乖巧地听了白锦儿的话,
“那我就先回去了阿姐,我看明日,或者最迟后日,我就回来了。”
“那你可要争气啊,”
白锦儿笑呵呵地看着林信平,
“不把伤养好,我可是不准的。”
“嗯阿姐!”
少年用力地朝着白锦儿点头,
“我一定很快就把伤养好。”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快些去了,”
“我要进去准备东西了。”
“你快走吧。”
目送着林信平从自己的面前消失,白锦儿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中的钥匙插到大门上的锁孔里,只听得“咔哒”一声,门锁便被打开。
昨日店里是林信平已经收拾干净的,只是靠入门的几张桌子却有些歪,看着是有人挪动过的,但是挪动的时候匆忙,并没来得及完全恢复到原位就离开了。
平常扫的干净的黄地,好像还有几滴红色的液体。
白锦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一眼不发地走进厨房舀了瓢水出来,一泼正泼在有痕迹的地方,又用角落里的笤帚在地上擓了半天,再用脚底板压实。等到水渍完全干透的时候,那印记便消失不见了。
白锦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瓢放在了桌上。
“哎白小娘子,”
这会儿的功夫,一个妇人的脑袋从外面伸了进来,她在店中先是打量了一圈,才看着白锦儿的身影说话道:
“你们家今日的早点呢?”
听见身后的声音,白锦儿的脸上登时就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她转过身来,朝着背后逐渐聚集的客人们迎上去,
“抱歉抱歉,”
“马上就得,马上就得。”
今日店里没了林信平帮忙,白锦儿还真是好久都没体验到这种,几乎是忙活的脚不沾地的感觉了。做了菜抬出去,点了单又进来,虽说白锦儿已经是尽可能地快,尽可能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