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用指甲掐住这纽扣一角,想要把它拽出来。
结果纽扣没动,杜华龙却疼的打起了哆嗦,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笨蛋!”陆平提醒了一句:“用手能扣出来吗,不会用刀剜啊?”
用刀剜?
沈龙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杜华龙却心下一紧,完了,成王败寇,只能任人宰割了。
还有羞辱。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陆平很厉害。
但他无法想象,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这样看来,恐怕就算自己手上拿着冲锋枪也无济于事啊,更何况是一把刀了。
很快,纽扣被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取了出来。
本来是金黄色的金属扣,现在成了鲜红的颜色了。
“你……你太恐怖了,拧的侬算无路道粗。”杜华龙强忍着疼痛望着眼前的陆平,一时间如临十八层地狱一般。
“说人话!”陆平瞪了他一眼。
杜华龙解释道:“认识你算我倒霉!”
“尼玛的,看把你得瑟的,看把你得瑟的!”沈龙用手指狠狠地戳向他的太阳穴:“就特么出去俩月有余,别的没学到,就学了人家一嘴方言!”
陆平道:“你错了疤哥,人家这是学了不少东西回来。”
沈龙强调道:“我没觉得。”
“都差点儿给你抹了脖你还没觉得呢?”陆平指着沈龙说道。
沈龙恍然大悟地道:“这……倒是,倒是。学狠了,学下三滥了,学会特么忘恩负义喧宾夺主了?我恨不得一刀剁了这混蛋!”
“所以说,你们在这里搞内讧,把我给连累了。我这新买的衬衣!”陆平伸手指了指自己缺失纽扣的部位:“都走光了,能看到肚子了。”
沈龙嘿嘿笑着:“能缝上。趁着新鲜把扣子洗出来,我找人给你缝上。”
“这上面沾的可是o型血啊,很贵的,不能洗。扣子我不要了,留给你做个纪念。”陆平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沈龙的肩膀,很温和地笑了下:“可能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是想让你赔我一件新衬衣。”
沈龙狠狠地点着头:“一百件都行啊,你救了我的命。”
陆平道:“大气!我喜欢制式的,口袋多的,肩膀上有肩章条的……”
沈龙抢答道:“就像保安制服那种呗?”
“算……算是吧。”陆平一脸复杂神韵:“但你别真送一套保安制服给我。”
沈龙道:“我懂我懂,反正那种款式有很多,相当于……你有军装情结呗?莫非陆兄弟……你以前当过兵?”
陆平皱了一下眉头:“你好奇心太重了!”
杜华龙像根稻草一样站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是毁灭,或是死亡?
但自己一意孤行走到这一步,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显得不怎么可怕了。
可怕的是。
自己都成这副样子了。
他们竟然……还在这里讨论衬衣的款式?
“这小子怎么处理?”沈龙拿刀背在杜华龙后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说道:“陆兄弟,我听你的。”
陆平这才看了杜华龙一眼:“噢,差点儿把他忘了,光顾着说衬衣的事儿了。药引子,对对,药引子的事儿还没商量完呢。二老板,你说的我脑子有病,所以我才向你讨一个药引子。知道是什么吗?”
杜华龙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人血馒头呗,但其实我不是o型血,我骗了你。”
“人血馒头的概念是你引出来的,不是我!我说的药引子,是你的狗命!”陆平阴冷地望向杜华龙,眼睛里像是折射出无数道来自地狱般的幽冥之光。
这种光芒,让杜华龙感应到了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
那或是一种能够抽魂摄魄的魔法。
抑或只是一种到达极致的恐惧,它让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开始奏起了祭奠生命的哀乐。
以至于。
这会儿杜华龙竟突然有了求生的yù_wàng。
于是,他庆幸自己受伤的只是上肢,双腿还能打弯儿。
“我……我……我不想死啊!”
杜华龙扑通一下跪在了陆平面前,发出一句由衷的,且痛彻心扉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