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樱这番话让李秋终于放下心来,她一点点地抖落自己身上的冰渣,所有手指都被冻得通红。
虽然知道紫樱并没有故意落井下石,但知道紫樱可以通过她的方法缓解自己痛苦的李秋还是感觉有点不爽,她一边扒拉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小声吐槽,“就算一开始是一样的感觉,但在你发现做这件事的是对我们具有一定威胁性的华刀后,难道你不应该立马调整我的各项数值,让我尽快恢复正常么”
“不好意思,因为我和你是共用视觉,所以在你的视线清晰之前,我看到的也是模糊的一片,而且,我认为,适当的示弱并不是一件坏事。”
紫樱说得虽然没错,但确确实实被冰水浇头给气到的李秋显然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示弱。
李秋扬起尖尖的小下巴看向华刀,神情轻蔑,“你刚才说,让我尽早说明一切免得后头后悔”
看着李秋的样子,华刀不答反笑,笑得李秋头皮发麻。
“你笑什么”
华刀摇摇头,还是不说话,只背过身去弄一个类似放大版蚕蛹一样的仪器。
“紫樱,你知道他在弄什么吗”
“类似的机器有很多,我也不确定他弄的到底是哪种。”
虽然开头话说得很满,但见到华刀这么底气十足,李秋的心里也开始泛起了怵,“紫樱,你觉得这个机器真的伤到我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这个伤害的范围给得太大了,考虑到他们的目的只是撬开你的嘴,我认为肯定不会是致命性的伤害。”
紫樱说得有道理,李秋懂他的意思。
唉
李秋在心里哀叹一声,也不知道乙二二彻底失去意识前到底下的是什么命令。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分析,应该首先是张绿柏在走之前给乙二二一行人弄了一个没有那么严重的下马威,在此之后,乙二二因为生气或者其他原因让华刀把她和庄许带去审问。
联系到当时华刀惊慌的表情和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星传就是在华刀带他们去审讯室的路上和乙二二发生冲突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乙二二先发现星传不对劲还是星传因为某些原因率先发难,总之,两方应该是闹翻了,而且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现在李秋最纠结的点就在于乙二二彻底失去意识前有没有让属下给华刀转达关于审讯她和庄许的指示,如果有的话,考虑到他当时的心情,李秋觉得接下来受到的绝对会让她永生难忘。
要不,自己就随便装装样子,在进机器之前认个怂,随便编几句话算了
李秋的心里满是纠结:“紫樱,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呃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在受折磨受到一半的时候涕泗横流的求饶,那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在他们看来可行度最高。”
李秋不敢置信:“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头痛苦得涕泗横流”
“不是不是”紫樱急忙解释,“涕泗横流这个我帮你搞定就行,我的意思是说你尽量表现得是被折磨得受不了才开口可行度最高。”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在里面受到的痛苦有可能会真的让我涕泗横流痛不欲生。”
“没关系的,我可以屏蔽你的痛觉。”
“这样啊”李秋精神一震,“哎呀,那你早说嘛”
调试好机器的华刀像个正在摆pose的机器模特一般倚在一旁,他的左手轻抬,眼神充满挑衅,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请君入瓮这四个大字。
面对这样的华刀,有了底气的李秋只是轻轻一笑就豪情万丈地迈步走向那台机器。
当机器的门在李秋的后脑勺关上的那一刻,李秋的脑海里出现了轻微的一声“嘟”响。
“紫樱这个声音是什么意思我以前怎么没听过”
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点回音都没有。
李秋慌了:“紫樱紫樱你快回我话”
那扇门隔绝的仿佛并不只是李秋和外面的世界,它隔绝的还有李秋的整个内心世界。
当李秋发现无论她怎么试都无法得到紫樱的回应时,她开始慌了,当淡红色的光芒慢慢从她的脚下往上蔓延时,绝望的情绪也跟着在她内心一点点上涨,而当跟当年星宇成让她去做体检时所受到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涌来时,她的心情从绝望转为坦然。
生活就是这样,如果确定当前的事情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那无论有多痛苦多难受都要坦然接受。
否则,只要内心稍微出现一点消极的声音,受到的痛苦就会立即被自己放大千倍万倍。
不管怎么说,比起其他未知的痛苦,这个好歹是自己已经承受过的。
当年自己测出来可是前一百名,就算换了身体,但精神体总还是她自己的等下
李秋突然意识到,如果她现在的精神强度也像当时测出来的在整个可知宇宙中都排名前一百的话,那这个结果被华刀他们知道对李秋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觉得自己越弱自己这边的底牌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