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话,躲在后面。”徐咏之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狸奴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轻轻去摸徐咏之的肩膀和胸口。
“幸好穿着甲胄,”徐咏之暗想。
“别闹!”他轻声斥责着狸奴。
她老实了,真的像个小猫一样靠在徐咏之腿上。
那道白光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亮了。
一个气哼哼的、步履沉重的大汉,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他受伤了,”徐咏之暗想,“阿脆和阿守干得不错。”
大汉伸手去撩动罗帐,伸手就去抓坐在帐子里的人。
触手之处却不是什么温香软玉,而是冷冰冰、硬邦邦的鳞甲铁片。
“妈呀,”这汉子怪叫了一声,往后就退,“刚才是狸猫精,现在是小龙女吗?”
徐咏之趁机把罗帐打得粉碎,这时的汉子已经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是一个手拿长枪、身穿金甲和鹅黄战袍,头戴金盔的少年将军,眉心当中有一只明晃晃的眼睛,不是二郎显圣真君是谁?
这时的汉子再无疑问,咕噔一声跪倒在地,“二郎爷爷,饶命吧,小人假借你的名头,冒犯了您的天威!”
徐咏之一看,对手居然轻易就被唬住了,不由得也有点觉得好玩,他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样的事,第几次了?”
“第一次,小的真真是第一次做。”
“嗯?”
“爷爷饶命,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绸缎庄里李家的姑娘……”
“撒谎!”
“第三次,是第三次,少说一次,王三铁不是人!”
徐咏之这时看见这汉子手边扔着的两条铁锏,麻烦了,这个人真的是王三铁。
王三铁是谁?
不是个简单的人,但凡敢在京城明目张胆调戏妇女的,没有寻常人。
王三铁名字叫做王继勋,他爹就是后唐时候的节度使,但是现如今他家最厉害的是他姐,他姐是王皇后。
他这个人虽然也是个军官,但有点二百五,整天用铁锤铁锏铁鞭这样的打击兵器卖弄气力,所以叫王三铁。
王三铁是赵匡胤的小舅子!
这下徐咏之怎么杀他?
就在徐咏之沉吟的时候,王三铁的眼睛开始不老实起来,就摸摸索索地抬头要看徐咏之和背后的姑娘。
哪里由得他看,徐咏之还没等说话,背后早有一张弹弓拉满了,啪啪两弹,正中王三铁左右两眼,当时就两眼都看不见了。
那女孩儿抢步上前,一脚踢在王三铁头上,可怜王三铁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徐咏之正要夸一句“狸奴好俊的功夫”,一看那个背影,不由得怔住了。
这哪是什么狸奴。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小贵。
“小贵……你……你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要钻小妹妹的闺房,我就来监督了。”小贵笑嘻嘻地说。
“你真是!”徐咏之抱怨着。
“你还挺老实。”小贵说。
“就不老实过那一次,以后不敢了。”徐咏之说。
“这个怎么办?杀了吧。”小贵指指王三铁。
这时候霍一尊从外面进来了,怕徐咏之有失,过来接应,看见小贵,赶紧招呼。
“一尊叔,麻烦了,这个人叫王三铁,是当今的弟弟,国舅爷。”徐咏之说。
“他这是瞎了吗?”霍一尊看看王三铁青紫的双眼。
“应该没有,我用的是泥弹,我怕他仔细看公子的相貌,认出来了。”小贵说。
“姑娘想得周到。”霍一尊称赞道。
““你怎么知道王三铁可能会认识我?”徐咏之觉得很奇怪。
“咳,你想啊,敢欺负东京城第一黑老大的,除了皇亲国戚,还能有谁?”小贵说。
“真是太厉害了。”霍一尊从心里佩服小贵。
过去这几个老头看小贵,觉得她是晚辈,是徐咏之的小跟班,但是这一年来,无论太实还是一尊,都看到了小贵的成长,她的见识和本事,他们都对小贵越来越尊重。
“我的意思是,他也受到教训了,狸奴妹妹也没事,是不是就……”徐咏之有点犹豫。
“公子你在说什么呀?”小贵看着地下这个黑塔一样的汉子说。
“你也听他说了,三次,这种人说三次,只怕就有三十次。”小贵说。
“这倒是。”徐咏之骚搔脑袋。
“你也听说了绸缎庄的李姑娘,还有还几个,这里面多少人被他糟蹋了之后寻了短见,多少人以泪洗面?大家还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么?狸奴妹妹是没事,她的婢女呢?婢女就不是人吗?”小贵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咏之说。
“你怕皇帝,我不怕,我来动手。”小贵说。
“我不是怕皇帝!”徐咏之说。
“啊,你心疼嫂子,怕她家无后是吧,那是你哥要操心的事儿,这种人如果再有儿子,也会是更大的变态狂!”小贵说。
“姑娘,冤家宜解不宜结,少爷肯定有他的考虑吧。”霍一尊说。
“小贵,给他一次机会吧。”徐咏之说。
“公子,你已经得罪他了,杀了他,对你最安全。”小贵说。
“投票,我同意放一马。”徐咏之说。
“我赞同少爷。”霍一尊永远站在徐咏之这一边。
“要投票吗?那得大家都来啊。”
阿脆和段梓守出现在门口。
“我同意小贵姐。”阿脆说。
“我这次同意阿脆,对不起啊,大姐夫。”阿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