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霍一尊说,“那个老妈子是我在秦岭时候的心腹人,而且,她是个哑巴。”
“一尊叔,”徐咏之说,“请您去把巧姐叫进来。”
徐咏之在正位上坐下,尽可能地把一家之主的威风摆出来。
巧姐现在也就还信霍一尊,自从和段美美翻脸之后,对徐太实都有点爱答不理,而且毕竟霍一尊在店里管事,她还求得着他。
巧姐一看三个人坐着,就知道这仨人明白了一点什么了。
“你们仨坐这么整齐,是要面试医女吗?”她嬉皮笑脸地看着这三个人。
三个人都冷若冰霜。
巧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回头,霍一尊也没有好脸色。
“你跟谁说了?”徐咏之问。
“徐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巧姐陪着笑脸,但是话里已经看出心虚了。
“我不会再多问一遍了,你到底跟谁说过?”徐咏之问。
巧姐一脸踌躇。
李嗣归开口说话了:“熊姑娘,其实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就是诞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那位贵人(他故意不提柴荣或者世宗皇帝)的儿子。”
巧姐脸色一变。
“这位贵人的嘱托,你要做我家大人的妾。”
“妾是什么地位,你心里最好有数。”
“宋律你可能不懂,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现在我们在院子里刨个坑把你埋了,开封府知道了,也不过是打大人几板子,最多再给你爷爷付点儿钱,什么损失都没有。”
巧姐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李先生,您一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跟流氓似的!”
“熊姑娘,我是个读书人,为自己,很多话我不会说,很多事我做不出来,但是大人是我的主人,如果有人对他不利,害他,那我就会杀掉这个人,你明白了吗?你造成的不是小麻烦,而是可能害死这屋里所有人和他们亲人的大麻烦,现在回答大人的话,你跟谁说了?”李嗣归说。
李嗣归当过知县知府,审过的案子多了。
有道是“官断十条路”,恐吓、威胁、装好人、欺骗、用刑,都是问案的手段。
巧姐终于害怕了。
“我跟阿梅大姐说了。”巧姐说。
巧姐所说的阿梅大姐,就是徐太岳的女儿。
她嫁给了前任禁军都点检张永德二儿子。
虽然徐太岳不在了,但阿梅还是经常来山字堂里看病,之前巧姐就给她按摩针灸,两个人很熟。
“我想着阿梅大姐是亲戚,不会出去乱说。”巧姐说道。
“把当时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我。”徐咏之说。
巧姐三天前去了一趟山字堂药铺里,想要自己抓点药调理调理,正好阿梅大姐来店里瞧病,看见了巧姐。
“哎呦,这不是巧姐么!”阿梅看看她的体型,“你生了呀!儿子女儿?”
“生了个儿子,二十天前生的。”
“哎呦,没满月就出来了。”阿梅吃了一惊。
“夏天,不碍事的,而且我喝自己配的方子,恢复得快。”巧姐也是一脸得意。
“到底还是年轻,对了,一直没敢问,孩子他爸也在山字堂工作吗?”
巧姐想了想,人家问我,点点头总不会有问题吧。
于是就点了点头。
“啊?是谁啊?”
阿梅是徐太岳的女儿,徐太岳来东京之前,她就经常来山字堂的东京店,有名的医生都认识,但这些老头,年纪都不轻了。
于是她就把所有山字堂的适龄男性的名字都报了一遍,巧姐都摇头。
“都不是,难道是我兄弟徐咏之?”阿梅已经不抱期望地说了一嘴。
阿梅知道徐咏之的未婚妻是段美美,因为她爸徐太岳当的媒人,所以她觉得此事万万不可能。
但是巧姐偏偏就满脸桃花地点了头。
“我确实没跟别人说,我只是点头摇头来着。”巧姐对徐咏之说。
这四个人听了,全都叫苦不迭。
阿梅今年二十五,俩孩子,平时最擅长的就是串闲话。
所有关于禁军的事情,都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阿梅回去就夫君说了。
“哎,我兄弟徐咏之生了个儿子,咱们回头满月随份子去啊……”
她夫君一想,这事儿得跟老爷子说啊,张永德是禁军老帅,徐矜得了个大胖小子,他肯定也应该知道,就跟老爹说了。
赵匡胤登基之后,对前任都点检张永德的待遇非常优厚。
但是有一个问题,张永德是柴荣的姐夫,所以赵匡胤官给高、钱给足,但坚决不让张永德带兵了。
张永德也懂事儿,就开开心心退休了。
这老头五十刚出头,最爱遛弯。
每天都带着钱出去,吃喝玩乐,东京城有一条街的酒馆,小吃一条街,都是他养起来的。
光吃还不行,张永德这老头最好热闹,爱讲古,自己爱听故事,自己也爱讲故事。
跟好多老同志一样,爱给孩子们忆苦思甜,讲战斗故事。
来听故事的就不光是孩子了,还有一位奇人,这就是宰相王溥大人的爸爸,王祚王老爷子。
前面咱们提到过这位老爷子,整天在家里接待客人,当着客人批评自己儿子,出门到处跟人拜把子喝酒的,就是这位老爷子。
王祚大人每天也爱遛弯,所以他跟张永德俩老头就拜上把子了,王祚六十多了,是哥哥,张永德是兄弟,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