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僻静的屋子。”徐咏之招呼了一声。
“有,有。”黄老板赶紧把大家引进自己的书房。
“从这里到东山,多少水路。”徐咏之问费阳谷。
“四十里左右。”费阳谷说。
“黄老板,有那种老成有胆量的管家没有?”徐咏之说。
“有。”老黄赶紧点头。
“找一个跟着我,再派两个会摇船的伙计,我们这就出发,我要你的介绍信,我是你的族侄,在药铺当掌柜,明天送亲,我也会跟去。”徐咏之说。
“怎么,大人您要亲自去吗?”费阳谷吃了一惊。
“单凭书信没法解决问题,要进他们的水寨,我要亲自走一趟,虽然冒险,但是明天送亲的时候,就会安全得多。”徐咏之说。
“要不要带上手弩?”小贵问。
“进他们的水寨必然要搜身,那个手弩,可不是商人能有的东西。”徐咏之看了看,书房里有一把镇宅的宝剑,“我带它去吧。”
“大人,这剑没刃的,只是个健身辟邪的摆设。”黄老板非常不安。
徐咏之拿下来那剑,掂了一下分量。
“分量合适。”
他把剑挂在腰间。
黄老板一时把书信写就,徐咏之看看大意不错,带上老管家,上船出发了。
船到东山附近,有喽啰兵拈弓搭箭,大声喊叫:“什么人!”
“枫桥镇黄老板那里来的,送信的!”老管家大声嚷道。
值班的小头目见只有一条单船,就放他们靠岸,一边去禀报寨主邱印林。
邱印林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的性格谨慎,万万不会留下空寨,那只会便宜了费阳谷,但是到底应该安排多少人马在这里,他又翻来覆去地嘀咕。
“大掌柜,”小喽啰来报,“枫桥老黄派人送信来了。”
邱印林咯噔一声,派出去了人送还了女孩的尸体,还还了一些绸缎回去,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宝贵女儿,你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这是来问责还是来讲理,别管,先见一下。
“让他们进来。”邱印林看看身边几个头目,这几位的身手都不错,也不怕对方有什么别的念头。
分赃剥皮厅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黄家的老管家,以前邱印林还要带队抢劫的时候见过,另外一个高个子公子哥模样的,他没见过,不过穿着一身白,看起来像是挂着丧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邱印林问。
“什么事儿?大寨主,我妹子不明不白死在你们岛上,你问我有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徐咏之大声嚷嚷着,情绪非常激动。
老管家好悬没吓死过去,难怪要挑胆子大的人来,这不是作死吗?
邱印林看着徐咏之,差点没乐出来。
头上戴着着文生公子巾,腰上挂着一把文明剑,挂绳长得不像样,这剑一看就是个摆设,所以连小喽啰都懒得收剑,估计是准备让大掌柜乐呵一下的。
“哦!原来是位剑客啊。”邱印林一脸坏笑,“看你的剑术,应该很高了。”
几个头目大声狂笑了起来。
“你当这里是哪儿?”
“小子快滚,一刀宰了你!”
邱印林把手一挥,几个头目立刻闭了嘴。
“哦?你是谁啊?我记得老黄没有儿子啊。”邱印林问。
“这是我家侄少爷,是我家老爷的族侄,长年在东京做药材生意,最近回乡省亲……”老管家按照吩咐,战战兢兢地说。
“小生黄倪德,”徐咏之做了个揖,“乃是大周显德五年的秀才。”
“哈哈哈哈,书呆子!”几个头目看见他一副斯文嘴脸,又立刻装扮起气势汹汹的样子,笑出声来了。
邱印林也笑了,“黄秀才,我这里杀人没少杀,快说吧,你有什么事。”
“家叔的书信在此,上面写得明白。”徐咏之把书信呈上。
邱印林撕开信皮,看看书信。
“是老黄的字,过去赎人,都是通过他,但是我不认字,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邱印林说。
“我妹子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徐咏之说。
“我好好地把人送回去了,还退了绸缎给你们,你们家还有什么意见吗?”邱印林盯着徐咏之和老管家,老管家已经哆嗦了。
徐咏之心头也是一万匹藏羚羊飘过,“好好地送回去”是什么鬼,等到打下水寨,非要这贼的脑袋不可。
“一条人命,三十匹本来就是我们的缎子,就打发了?”徐咏之运动龙虎山内功,顿时就显出满头大汗。
“老大,让我宰了这小子。”三头领不耐烦了。
“等会儿,等他说完。”邱印林说。
“你们得赔我们一个人才行!”徐咏之说。
“我就算买个丫头赔给老黄,也不是他的女儿,我怎么赔?”邱印林说。
“你得赔黄家一个养老女婿!”徐咏之说。
这下剥皮厅里哄堂大笑,几个头目纷纷自荐“我!”“还是我!”
“等等,”邱印林说,“这个提议不错啊,但是我听说,老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我有个妹妹,今天过继给我伯父做了养女,他就用我妹子招上门女婿,”徐咏之说。
这帮头目们都憋着笑,上门送妹子的傻秀才,这人简直呆气到了极点了。
“秀才,你可能有点傻,但是老黄我知道,他不傻,他要什么?跟我直说,这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他如果愿意放下怨恨,我会补偿他的。”邱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