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你可以大方说,表妹,我想用你的龙去夺取天下,做南唐的皇帝,我权衡一下利弊,可能就答应了。”
“我没这个念头!”徐咏之连连摆手,“我没法做一个好皇上的,想都不能想。”
但是同时徐咏之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是当了皇帝,那蔻蔻不也成了长公主了……”
“这我能看出来,”蔻蔻说,“表哥,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大丈夫,一种是小男人,大丈夫要兼并天下,吞噬洪荒,要把什么都攥在自己手里;小男人会思虑周全,尽可能让自己这辈子到死的时候都无愧于捆住自己的那些准则,你是小男人,不是大丈夫。”
“这话多伤人啊。”徐咏之不大自在。
“小男人不是坏人,成为小男人也不是坏事。”蔻蔻说。
“这怎么讲?”
“你是小男人,非要演大丈夫,就痛苦不堪,同样,一个大丈夫,如果被束缚在小男人的处境,也是求死不能。”蔻蔻说。
“说得真对,”徐咏之叹了口气,过去的那些年,他一直都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扮演一个大丈夫,这就是他觉得压抑和痛苦的源头。
“你现在还是一个少年,表哥,”蔻蔻说,“如果你是一个心狠手黑的大丈夫,你会想办法跟我做交易,比如夺取天下之后封我做皇后,或者什么其它的条件来吸引我。但是你没有,你就是希望表达清楚你的意思,而且在跟我谈论对错,恩仇,我不知道你十年后还是不是这样的少年,如果你还是,我就把火瓣儿借给你,我只和保持初心的人合作。。”
“你能看未来?”徐咏之问。
“天生的,”蔻蔻说,“我爹不知道,但是我看到的还很模糊,比如我能看见你和一艘战舰东下,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许多人,是福还是祸。”
“蔻蔻你能看巫术的天分吗?一尊叔说我完全没有天赋。”徐咏之又问。
蔻蔻把手轻轻地放在徐咏之的心口上,微微把一点点法力推进他的心口。
那一点点法力像玻璃珠在瓷碗里打转一样,在徐咏之的心口里游走,如果是有法术天赋的人,体内的法力或者潜力就可能被激活,让测试他的人感受到存在。
田大榜这时推门进来:“怎么这么久!你妈说让你们去吃……”
他看见徐咏之含胸低头,蔻蔻盯着他的胸口,还把手放在他胸口上。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田大榜逃出去关好门,自言自语:
“女儿长大了。”
“可喜可贺。”
“她终于做了一件不奇怪的事了。”
“太好了她喜欢人类。”
“但是这也不对呀,我都跟陈家提过亲事了呀……”
蔻蔻把手撤回来。
“表哥,你真的一点巫术天赋都没有,就像一个废柴一样,你就算勉强学咒,可能也仅仅能召唤出菜刀、修脚刀、转笔刀水平的武器,还不如找个好铁匠。”
“好吧。”
“但是我觉得,你理解人心、感受别人情感的能力,特别特别地强。有的人能去撩拨别人做坏事,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说服别人去做好事。其实我爹虽然整天开玩笑,但有一点说得特别对,一个好的人类世界,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巫术,也不需要巫师,那些机器可能比这些东西更重要。”
“谢谢表妹的安慰。”
“我是认真的,你的天赋,可能真的在人心上。这样其实更好,现在我要有事求你了。”
“你尽管说。”
“我爸是个逼婚狂,他坚持认为十七岁不订婚,十八岁不结婚,就是对巫师世界不负责任,但是我不想跟陈楷模结婚,你得帮我说服他。”
“我还是想问问,这个陈楷模人怎么样。如果挺好的呢?”
“首先,他是陈家的公子,陈家的男人水平怎么样,你大概也听说过。”
“哦哦哦,就是男人都是弱鸡,但是生下女儿来都是魔法狂人的那家。”徐咏之想到了阴晴多变的陈小幻,打了个哆嗦。
“陈楷模是姐妹团首席陈小幻的哥哥,这大哥就是一个巫术弱鸡,年纪轻轻就跑到成都去吃喝玩乐,天天打马吊牌喝茶摆龙门阵,我觉得不靠谱。”
“但是我爸爸觉得,我要是嫁过去生下一个强大的女儿,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毕竟我家姓田,我不能跟田家人结婚;余家现在一帮坏人,霍家又败落了,想来想去,只能跟陈家的儿子结婚。”
“可以交给你让你自己选的呀……”
“是,但是他除了机器学,一直在研究巫师人口学,坚持认为为了避免巫师灭亡,每个巫师都应该在25岁之前生两个孩子,在40岁之前生够四个。”
“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呀……”
“对呀,我爸想来想去,就魔怔了,每天就是念经,说成都多么多么好,陈公子多么多么帅,我要不嫁,他会让如何如何地没面子,别人对我们家多么多么有诚意,听得人厌烦。我希望过那种更自在的生活。”
“好吧,我琢磨一下,现在能去吃饭了吗?他们肯定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