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都都有,集合!”
士兵们用一种紧急的碎步站在了一起,一共死列,每列都是大个在前面,小个在后面。
“三什长邢大运,”雷嵩说,“这个兵叫徐毛巾,今天开始,编入你们什!”
“是。”
雷嵩看看徐咏之,“一会儿先吃午饭,吃完刺字,下午休息,明天开始训练!”
“报告!”
“讲!”
徐咏之说道:“徐矜恳请免刺!”
“什么?”
邢大运一下子脸上就充满了怒气。
再看看全都的士兵,似乎也都满眼的恼火。
“我说错什么了吗?”徐咏之看着大家,心里暗想,但是又一想,老兵说了可以免刺,那我就申请免刺。
“徐矜,申请免刺!”
“你这小子,知道你在惹多大的祸吗?”
“不知道,长官!”
“叫什长,都头才是长官。”
“不知道,什长!”
“全都人,都会因为你要被打二十军棍!”
“对不起,什长!”
“都头,新兵不懂规矩,希望您能再问他一次。”老邢说。
大多数时候,新兵就会在这里退下了,如果你要在一个集体里混,就最好不要得罪里面所有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愣头青坚持要免刺的,什长就会先跟他单挑,打他一个落花流水,然后乖乖去挨刺。
奇怪的是,今天的雷都头没有拦着这件事。
“老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祖宗家法,有人要求免刺,那就要执行程序。”雷嵩带着一点得意,集合了全都。
“全都都有!”
“到!”
“执行免刺程序!”
“是!”
队伍一路慢跑,进了武库。
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就人人都拿着大棒。
“给菜鸡一条!”
老邢气哼哼地把一条棒塞在徐咏之手里。
雷嵩自己也拿了一条。
“来吧!”
“来什么?”
“来打我啊!”
“长官,我不敢!”
“没开玩笑,免刺的程序就是要比武。”
“怎么打?”
“你,打咱们全都的人。”
“……”
“结阵!”
“哈!”
九十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
一个都,一百人。
刨去站岗的、炊事班的,九十人。
连都头,正好九十一个。
一对九十一。
“就因为你啊,我们打败你之后,每个人都要挨二十军棍,如果打死了你,我们要挨一百。”雷嵩自高身份,站在圈外,说道。
“如果我赢了呢?”徐咏之问。
“历史上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不知道会怎么做。”雷嵩说。
“那,我就赢一次!”徐咏之眼中闪着光。
“忒狂了!”老邢鼓噪一声,他的九个兵一马当先杀了过来。
后周崇尚枪棒,自古枪棒,其实都是一体,棒法就是枪法,大杆子是长枪,棒是短枪。
平时训练,尤其是对练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用棒。
练阵法或者战时用枪,这个风俗到了北宋的时候被发扬光大。
禁军的枪棒教头,一般都是武功最好的人。
老邢在第二都是优秀什长,自己练得一手好枪棒,教兵也是一把好手,但是老邢就属于那种热爱笨蛋的什长。
凡是不认字,胳膊粗装,脑袋大、脸方的,在他这里特别受重用。
凡是那种长得俊俏、白、认字的,在他这里都要吃很多苦头。
邢大运有一个朴素的理论,就是城里的人不靠谱。
他喜欢村儿里的兵。
如果什么时候征进来一个商人的孩子,这孩子交给他就要倒大霉。
“奸商!”
其实老邢这种人不坏,只是想象力比较有限罢了。
总体上看,整个第二都都没有什么坏人,他们只是头脑比较简单。
老邢这样的兵王,别说别的什的兵,就算别的什长也都礼让他三分,所以大家一致没动作,等着让老邢先揍菜鸡。
本来就是,降服不了自己的兵,那这个什长也就别做了。
老邢两手执棒,前把前拉,后把一推,就是一个突刺。
这是狠招,虽然没有枪头,这一下点在胸口人也就死了。
徐咏之叫一声“好”,把棒从下往上撩,这棒占据着两人之间的中线,轻轻一撩,这一棒就刺歪了。
老邢见这一棒使得老练,知道徐咏之是练过的,赶紧抬高后手,前手一推,又快又小的动作,去砸徐咏之的前手。
这一招相当精妙。
好枪自古出军中。
之前徐咏之打葛老道的时候,葛老道的剑馆的剑,都是大动作,对付起来简单。
但是同样久经战阵的邢大运,就会用最小的动作,耗费最小的力气去进攻。
大多数战斗会在一个时辰之内结束,但是禁军应付的,都是最苦、最吃力的战斗,比如对付北汉的军队、沙陀人的骑兵,甚至契丹人的骑兵。
大呼小叫,半个时辰就精疲力尽的人会最先死掉。
只有保存力量,最有纪律的军队,才会在这样的战斗中幸存。
徐咏之看什长这一棒来得巧妙,赶紧一收棒。
这一棒打空,邢大运身子就放了进来,徐咏之赶紧一棒劈去,直打邢大运的右肩。
邢大运这一下躲得勉强,正暗叫不好,却觉得这一棒轻轻触了他肩头一下,就收了回来再攻,知道这个兵的棒使得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