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来喝点茶,别中暑了。”
沈建南说着,拿起瓜瓢挖了一瓢李秀月煮的大锅茶递了过去。
茶水,早已不烫,沈忆梅笑的跟吃蜜桃一样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很率真,没有任何故意做作的女生假慢,
沈建南笑了下,对于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妹妹有了几分好感。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出去干活,看把你热的。咱家现在又不缺钱,以后别干了。”
“嘻嘻......”
沈忆梅浅笑着,没有辩解,放下茶碗往前凑了一步。
“哥哥。我也报了华海大学,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
“......”
沈建南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尴尬的,也是紧张的。
沈忆梅很突然就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悄悄看了一眼自然而然的沈忆梅,沈建南像是钢丝一样身体崩得僵直。
这种姿势也太不雅了。
不动声色挣扎了下,可惜,沈忆梅抱得太紧,没挣开。
无奈,沈建南只好多用了一点力气。
这一次,沈忆梅有了反应,疑惑看了一眼沈建南,脸上一白,接着,眼里忽然泛起了水雾,跑了。
沈建南一脸懵逼。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不久,在厨房做饭的李秀月走了过来,怒气冲冲,手里拿着一根竹条。
一进堂屋门,就大喊了一声。
“老大。你跟我过来下。”
沈建南不由想到唐敦厚说过的那些话,特么,不会是亲生的回家,都要被揍一顿证明是亲生的吧。
莫名其妙站起身,他猜的到,肯定是跟沈忆梅有关,但依旧满头雾水。
啪——
竹条狠狠打在了屁股上。
沈建南被打傻了,前不久,他很确认李秀月眸子中的那份温柔之色。
不是亲妈,根本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那双眸子中的欣喜、激动、心疼和询问之色,根本就无法作假。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让你一回来就欺负梅子。我打死你,我。”
啪——
李秀月拿着竹条在沈建南身上抽着,不时回头朝外面看着,一脸愤怒,但回头的时候却在不断打着眼色。
沈建南感觉不对劲了。
“妈!”
不是沈建南喊得。
沈忆梅从厨房哭着跑了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沈建南。
“不要打了。”
“梅子。你起开,让我揍死他算了,回来就欺负你,看我不打死他。”
“哥哥没有欺负我。”
“你起开,别护着他。”
“......”
母女俩拉扯了起来,但沈忆梅就是不松开,死死从后面抱着沈建南,一幅要打你就打我的架势。
沈建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特么是捡的?
午饭,是韭菜馅饺子。
唐敦厚端了一盆像是老鼠一样躲到了院子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一家三口围在堂屋桌子上,这个吃一口偷偷看一眼那个,那个吃一口再偷偷看看这个。
至于沈建南,眼观鼻,鼻观心,早已风中凌乱。
一个可怕的猜想让他不愿意去多想。
终于,无声的午饭过去。
沈建南刚放下碗筷,沈忆梅立马拿起来去了厨房,堂屋,只剩母子二人。
“老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
沈建南在风中凌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
“......”
夜,沉入大地。
农村,没有任何夜生活,随着月至高空,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虫鸟啼鸣。
咕咕——
唧唧——
蟋蟀的声音,蛤蟆的叫声,清晰可闻。
月光覆盖着沈庄,透明银辉像是为村子覆盖了一层银纱。
“沈建南,你特么是渣男啊!”
“真是万恶。”
躺在床上,沈建南在心里恶狠狠骂着,当然,这厮不是骂自己。
忆梅,不是沈家亲生的。
十五年前的混乱,她在城里的教书的父亲不幸去世,母亲带着当时才四岁的她到了沈家。
两家是远方亲戚,忆梅母亲将孩子放下就跳河寻了短见。
农村,日子都不好过,早些年口粮不够别说盖房子了,沈家只有两间破瓦房,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那种,一岁的沈浩跟父母睡一间,沈建南和沈忆梅睡一间。
这一过,就是十几年。
两人的关系,也就算是这样被家里默许了。
在农村,这不算什么新鲜事,日子苦,很多女孩出生就会被丢弃,也有一些家庭劳力足会抱回来养,都没办法,一条命嘛吗,至83土地下户承包三年后,日子才好过一点。
可是……这事特么毫无心理准备啊。
月光木质窗户洒入屋内,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
石头茬起来的床铺上,沈建南睡在外侧,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女生蜷缩着身体躺在里面。
突然变成了内定的媳妇,哪怕是沈建南,一时都没办法接受。
受过良好教育,支持恋爱自由,不管是钱财交换还是看对眼,那都是成年人选择,这特么算什么。
“渣男!”
沈建南再次在心里骂着。
明明家里都有个媳妇,还在学校跟宋晓丹勾勾搭搭,活该喝死。
侧目看了一眼蜷缩在床里面的忆梅,沈建南无奈伸了伸手。正如李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