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当然不是神经病。
他只是理所当然。
在没有出国前他需要卢树的帮助自然会很客气,但现在在他眼里是卢树需要他的帮助那自然会很不客气。
形势比人强我就要疯狂,便是这个理。
理所当然的理。
3月5号。
香港证券交易中心。
一张巨大的综合液晶显示屏悬挂在交易中心正中央,数百名穿着红马甲的交易员坐在交易席位上。
“铃铃铃。”
“进新科技,扎五百股。”
“啪啪啪!”
“00231,沽一千股。”
“啪啪啪!”
“安达,沽三百股。”
“......”
“......”
电话声、叫喊声、吵闹声、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中,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小纸条在天上飞来飞去。
有点像是菜市场,或者说比菜市场更加的混乱。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谁都不会相信被称为财富中心的证券交易中心是这般模样。
交易员脸上没有传说中逼格巨大的冷酷,一个个都有着无法控制的疯狂、兴奋、或者颓丧。
因为他们在和全世界所有人都无法抗拒的魔鬼做游戏。
这个魔鬼就是钱。
“升、升、升......”
“跌、跌、跌......”
“哈哈、真的升了。”
“洪家场!”
“......”
交易中心隔离区外,数不清的人头对着中央的大屏幕疯狂叫喊着。
有人喊升、有人喊跌。
每当大屏幕上的数字变动时,有人脸上不可抑制的狂笑着,也有人难以承受的骂着娘。
升升跌跌,意味着在短短几秒内赚到了巨额的利润或者亏损。
3645、3655、3648......
整个大厅到处弥漫着兴奋的疯狂气息,在金钱这个魔鬼的驱使下,人们的肾上腺不要钱的挥洒着兴奋和紧张之情。
比嗑药还要兴奋,而且永无药效衰退期。
情绪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所以卢树也很紧张,在看到周围人不断叫喊着的时候,在看到大屏幕上数字疯狂变动着的时候,他无法控制的紧张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沈建南是让他做多还是沽空,因为他不知道开仓之后是亏还是赚。
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卢树朝拿着一张纸在看着的沈建南开口道。
“沈老师,咱们买升还是沽空。”
做多还是做空?
这个是不用考虑的。
在恒生指数的历史上,一直是不断上升的走势,以至于巅峰值上涨到了三万四千多点。
那做多就能挣钱么?
不能。
尽管恒生指数在未来会一路上涨到三万多点,但在其中必然会有着无数次的反复,如果贸然就做多,那跟赌博没有任何区别。
放下手里打印出来的恒生历史走势图,沈建南笑着问道。
“卢兄,在香港这么久你去钵兰街玩过没。”
“......”
卢树一脸无语。
钵兰街他当然去玩过,前两天带沈建南和彭三过去溜达就是下意识选择最熟悉的地方转转。
可他么现在是什么时候莫名其妙谈风花雪月,卢树越发觉得沈建南是个神经病了。
沈建南很清楚卢树心里怎么想的。
所以他挺同情卢树的,好歹玩了一年的股票现在还是一只绿色的麦苗状态蔬菜。
“卢兄,我送你一句话,如果你想在这里赚钱就不能当小姐。”
想了想,沈建南又说。
“也不对。想在这里赚钱,你可以当小姐,但是你不能当钵兰街那些站街的小姐姐。”
“因为在这里可不是你做的越多就赚的越多。”
卢树眼神一动。
他发现,沈建南的话糙但理好像不糙。
“赚钱我也有钱拿的,所以你别着急嘛。”
说完,沈建南懒得再理会这个他应该捧着的老板认真研究起手里的走势图。
三个交易日内,恒生指数的最高点一直在3670十个点波动,而最低点则一直在3600附近,这意味着如果买入,要么在3600附近买入要么在3670上方买入。
“升、升、升......”
“跌、跌、跌......”
疯狂的叫喊声中,卢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已经没了。
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错觉。
就像是,就像是他面前的沈建南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很快,卢树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周围乱糟糟一片,不管是围观者、交易者还是场内的交易员,不管是衣着打扮富裕或者贫穷,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尽相同。有兴奋、有激动、有疯狂、有沮丧。几乎每一个人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这很不正常。
如果是在平时,每一个人的情绪都不会这么明显。而在这里,人们心里的情绪就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放大了的情绪。
卢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没有意识到人们是在金钱这个魔鬼的刺激下情绪被无限释放了出来。但是他意识到了另外一点,意识到为什么感觉沈建南跟这个世界各个不入。
沈建南的笑容太淡了,那双眸子中也太平静了。
在周围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看不到他那种淡漠的笑容和平静。
“因为在这里可不是你做的越多就赚的越多。”
卢树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明白。
沈建南自然不可能知道卢树心里的想法,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