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阳的照耀下,曾在伦敦的投资组合经理斯科特·贝瑟也到了办公室,他可以看到老板站在办公室里的高大轮廓。德鲁肯米勒在脱着外套,他身后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办公室里唯一的声音来自于电话,电话那端是索罗斯,而且德鲁肯米勒开了免提,不真切的东欧口音充满了这个黑暗的房间,索罗斯催着德鲁肯米勒尽快抛售手里的英镑。
“该死。还没有联系上么?”
伦敦,财政部大厦。
拉蒙特怒不可歇朝助理们咆哮着,英镑一日之内下跌了百分之二十九点多,这意味着,每几分钟,这个国家就会损失数亿英镑。
意大利很幸运是在周五陷入困境,周末的两天休息时间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英国虽然处于同样险境,而不幸的是是在星期三。
这让拉蒙特没有时间对将英镑重新纳入欧洲汇率机制进行谈判,重新调整将涉及与其他欧洲国家政府的漫长协调工作,这需要很多时间,但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从纳税人到交易员的大量财富转移都仍在继续。
距离周末还有两天,但可以想象的到,这两天会多么煎熬,按照目前英国的汇率,如果无法兑付市场上不断抛售的英镑,整个大不列颠将会破产。
唯一的办法就是单方面退出欧洲汇率机制,但是,这需要得到首相的批准。
但结果却令拉蒙特非常恼火,他和他的助理不断给首相办公室打电话,强调会面的紧迫性,但没人接听,统领内阁的首相ajor,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也完全联系不上。
“混蛋,给我继续打。”
迫于事态的紧迫性,助理们只能盯着拉蒙特带来的压力一次次拨打着首相办公室的电话。
结果,很遗憾。
无论助理们怎么打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这实在令人恼火。
幸好,财政部距离首相府邸并不算太远,拉蒙特只好亲自带着顾问团出门朝海军部大厦赶去,——一个乔治王朝时代风格的建筑,首相临时官邸。
于此同时,海军部大厦。
几十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和顾问们来回在大厦内奔走着,步履匆匆、眼睛左张有望,就像是寻找着什么一样。
二十分钟之前,ajor还在办公室,但很突然的,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错,就是凭空消失。
接到拉蒙特的来电,ajor的秘书就敲开了首相办公室,通报了英镑崩溃的消息之后,没有多久,ajor就消失了。
“凯文。你确定首相先生一直没有离开大厦?”
电梯间里,海军部大厦安保队长凯文.罗森遭到了ajor阁僚们的再次询问,这位mi6在役少校不得不继续重复之前已经诉说过好几次的问题。
“先生们。我非常确定这一点,监控中心也汇报过,首相阁下并没有离开过大厦,他的车也一直在停车场没有动。”
凯文.罗森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任谁被一直追问同样的问题心情肯定都会很糟糕,何况,ajor的安全虽然不是是他负责的,但现在,这位首相在海军部大厦突然没了踪影,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黑锅。
英格兰银行,市场交易部。
罗宾.利.彭伯顿像是街上刚被人打劫过的流浪汉,颓丧拿着一份长长的统计数据。
每过去一分钟,市场上都有巨额英镑在卖给英格兰银行,中央银行也在被迫买入一种肯定马上就要贬值的货币,大不列颠在将资金大规模地从长期受苦的纳税人那里转移到一群全球性的交易商手里。
这是一个很脑残的行为,明明知道要赔钱却一直在买入,彭伯顿深深觉得,自己的智商就像是被按在地上被不断摩擦。
但他又不能不这么做,因为根据汇率机制的规则他不得不这样做,现在,他已经不再指望英镑脱离底部区域,只希望少给沈建南和他的同伙提供一点流动性。
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明明在被打劫,却又不得不把家底全部搬出来,甚至还得去别人家借钱来交给劫匪的感觉,简直是令人崩溃。
英镑一日之内暴跌百分之二十九点五,随着消息在电话和互联网传递到世界各地,不知道多少财长被人从梦中叫醒。
跌多了就会见底?
no。
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从来都不是。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作为欧洲老牌工业强国,英国货币崩溃的影响力是绝对巨大的,而它的崩溃已经开始了,想制止可能为时已晚。
金融历史上经济危机所带来的危害记载进了教科书,在传到机制影响下甚至会波及全世界,正如二战那样。
出于各种考虑,各国央行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严密监控起金融市场的变动。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为此紧张而担忧。
泰国,曼谷。
由于时差的缘故,这里已经是下午七点。
夕阳漂浮在安德曼海上,巨大的红日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将海面映照的通红一片,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但站在曼谷的大厦看过去,巨大的太阳也似乎随时都会沉入大海。
曼谷,财政大楼。
新上任的财政部长卡松和新上任的泰国银行行长桑尼坐在一起,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红色的光线照在两人略微黝黑的肤色上,看起来就像是泛着一层油腻的金光。
英国是欧共体的核心成员之一,英镑在ecu的比重甚至仅此于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