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一个激灵,另一只手径直握住她的左大臂。
隔着她薄薄的皮肉,叔裕轻而易举就摸到一个凸起的鼓包。
他鼻子一酸。
是阿芙了。这个断臂的位置他曾经无数次亲手包扎,闭着眼也知道在哪里。
就是阿芙了。
叔裕强自忍住哭腔,淡淡道:“是这里痛吗?”
他微微一用力,三娘痛得面部都扭曲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叔裕也不是专看跌打损伤的大夫,但他觉得痛成这样,多半是又骨折了。
一般结节之处格外结实,但是左右两端就因此格外容易骨裂,想来是一个使力姿势不对,就又受伤了。
他动手撕自己的下摆。
撕了会子没撕开,干脆将三娘身上的破棉絮撕下一块——这棉絮简直是一碰就开,轻轻帮她包扎起来,并将胳膊与床铺之前的空隙垫起来。
果然,三娘的眉头松开了些。
叔裕呼了口气,重又坐下,两只手握住她的右手,捧到脸边。
他这样一动作,三娘的半条臂膀都被牵了出来。
贫寒人家哪有什@-醋溜文学最快发@么睡衣睡裤,她昨晚睡前将外衣一概脱去,只穿了贴身小衣。
手臂上没有什么遮挡,光.裸白皙的皮肤就这么暴露在叔裕眼前。
叔裕色心全无,满眼都是她手臂上的青紫和未褪的伤痕。
之前只是从她袖口一觑,叔裕从未想过,那些伤痕一直蔓延到她脖颈后侧。
不难想象,恐怕她周身都是如此。
这样重的伤,难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能正常说话走路,已是佛祖保佑了。
叔裕这样劝自己,可是一颗心就犹如放在滚油里煎一样。
他现在又希望这些事情阿芙什么都不要想起,不要想起那些难以想象的痛和无助。
就让她以这样无忧无虑的三娘的样子活着吧。就让阿芙活在他心里。
羊脂一进屋,就看到姐姐香肩半露,那个买玉簪的登徒子抱着姐姐的一只手,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她惊恐极了,当即就要冲出去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