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林中
三人迎着初升的红日采集着带雨露的花瓣,泠落看着南菱蕙认真专注的样子,开口问了一句。
“蕙姐姐是为皇上做的糕点吗?”
“嗯。”
南菱蕙点点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收集花瓣是为了给宫飒琪做玉露糕,这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花,无论春夏秋冬总会有花会盛开。
六年如一日,她从未懈怠,一直用这种方式支持和陪伴着宫飒琪。
帝王是孤独的,他有自己的难处与苦衷,宫飒琪所做的一切,南菱蕙都是理解的。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十六年前南家就倒了,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入宫为妃?
这个妃位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没有宫飒琪的庇护,她一个孤女怎么可能在宫中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泠落看着南菱蕙眼中的笑意,顿时就知道她爱宫飒琪,而且是深爱。
这样美好的感情让泠落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宫飒琪能拥有这样的爱很幸运。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南菱蕙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向泠落,忽然发现她们是同类人,都是性情中人。
宫倾月无语地看着这深情凝望的两人,嘴角微抽。
不知道还以为她嫂子背着他哥向别的女人表白呢!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她决定浮夸一点。
“哇!嫂子好厉害,今年春宴若是作诗肯定能博得头筹。”
泠落和南菱蕙之间产生的惺惺相惜的感觉被宫倾月瞬间给闹没了。
“这诗可不是我作的,只是此情此景正好引用一下。”
两人都有些诧异,她们读过的书也不少了,可从未见过这首诗,泠落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但并没有开口询问,南菱蕙继续采集残留着朝露的樱花瓣,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妹妹可想跟我做一些糕点?”
“蕙姐姐教,妹妹自然愿意学。”
宫倾月没想到泠落竟然这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很是无奈,她还得跟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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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樱花林西面,相距并不太远的九层宝塔上正站着一人。
玄色的衣服和身后墨色的塔融为一体,在下面不细看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春风十里不如你……”
宫飒琪在嘴里无声念叨着这句话,这时,风突然出现了。
“皇上,线人来报,在青楼看到王爷身影,王爷一夜未归。”
宫飒琪看都没看风,依旧望向御花园中,也不知道他的眼中的人究竟是谁?
“哪?”
尽管宫飒琪言简意赅,只问了一个字,凭着这么多年的默契,风能明白宫飒琪在问什么,答道。
“万花楼。”
“万花楼?”
宫飒琪的眼睛微眯,陷入了思考。
万花楼是临安第一花楼,他弟弟不是荒唐的人,怎么会去这种地方,莫难不成有什么小动作?
“查!万花楼的人,一个都不漏!”
“是!”
宫飒琪的目光再次落到下面的樱花林中,想起了每日被送到御书房的糕点。
被晾了半晌,没有宫飒琪的指示风也不敢走,就在他不知道该退还是该问的时候,宫飒琪才想起他,斜睨了一眼。
“还有事?”
“属下告退。”
宫飒琪的双手撑在栏杆上,渐渐握紧,他倒希望宫离殇逛青楼,将所有感情倾注于一人身上太过危险,这个软肋太过致命。
百里辰那个滥情的性子才是最明智的生存方法,情深不寿,这四个字是宫家的人最残酷的命运。
但凡是情深的宫家人,从来就没有善终,想打破命运桎梏的宫飒琪只爱自己。
他不敢爱,更不能爱,坐拥万里江山,只能享无尽孤独……
随后,宫飒琪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情绪,再次睁开时里面一片冰冷,甚至闪过一丝杀意。
宫离殇是宫飒琪内定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身上背负着家国社稷,若是慕容泠落成为妨碍他的祸根,那万万不能留!
一盏茶时间后,宫飒琪才从塔中走出,站在塔门外候着的宫保见自家主子出来,赶紧弯腰问道。
“皇上可是回宫?”
“御书房,朕等着宸妃的玉露糕。”
宫飒琪未看他,脚步未停,径直走过。
宫保看着宫飒琪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都说皇上冷酷无情,可他知道皇上比谁都重情。
只是这江山、这龙椅不允许人念及丝毫情谊,皇帝这个身份不能有性情中人。
可皇上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在乎的所有人。
这世上能懂皇上也就是宸妃和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奴才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宫保同情的目光,宫飒琪停下脚步,抿唇微怒,声音冷沉。
“眼是不想要了!”
宫保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宫飒琪,他又作死了,皇上哪是他这个太监能可怜的。
宫飒琪不用回头就知道宫保的反应,不屑的哼了一声,快步离去,宫保只能小跑着跟上他。
一主一奴,一前一后出了皇陵,这里虽被称为皇陵,却不曾埋葬着历代帝后,只供奉着一位毁誉参半的公主。
这重九层宝塔有另外一个名字——念卿塔,正是那位传奇公主的名字——宫念卿。
一个让自己的堂兄不顾世俗与江山,疯狂执念的女人;一个出使鲜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