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离殇吃完,闲的没事一直偷瞄这边的人起哄道。
“王爷我们这干喝酒男人,听老黑在这嚎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让王妃给大家唱两句跳个舞什么的?”
军营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女性生物,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平时尊卑有别有心没胆,如今喝醉了酒这贼心贼胆都跑出来了。
宫离殇眯着眸子,有几分不悦,她的女人又不是伶妓,凭什么当众表演供人消遣?
不过见这兄弟喝的有点高,宫离殇倒也不好和一个酒鬼计较,本想不理这茬,没想到那人继续调侃。
“哎呦,王爷这是舍不得了。”
说完,哄堂大笑,曾经桀骜不驯的璃王如今这个宠妻劲儿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宫离殇的眼里闪过杀意,真是不知轻重的东西。
泠落紧了紧宫离殇的手以示安抚,主动开口帮宫离殇化解此时的僵局,挺高兴的一个聚会不能因为她不欢而散是吧。
“既然众位兄弟想听,本宫就唱个曲吧,不过唱得可不敢保证比刚才那大哥唱的得听啊。”
泠落谦虚的玩笑刚落,众人就都笑了,王妃可比王爷好说话多了。
宫离殇微皱着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泠落。
“先等一会,你们王爷喝醉了,本宫先安抚一下。”
起哄的声音再次响起,泠落红着脸看向宫离殇,勾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附到他耳畔低语。
“小酒鬼今夜别扫兴啦,在坐都是酒鬼有什么好生气的,姐姐给你唱歌。”
见宫离殇的眼神因酒意而少了几分清明,泠落鬼事神差地出言调戏,说完还得寸进尺地捏了一把他的脸。
手感不错,又滑又暖。
宫离殇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一下自己被袭击的脸蛋,随后有些呆的质问道。
“本王哪里小了!”
他比她大十岁,她还真好意思自称姐姐,脸呢?
若是平常,宫离殇肯定是威胁道:慕容泠落你又皮痒了?哪里会这样软绵绵地质问。
泠落嘿嘿一笑,好像趁醉欺负宫离殇怎么办?故意刺激他道。
“心眼小。”
气得宫离殇一下就要低头堵住这张气人的小嘴,连所处的环境、周围的下属们都忘了。
清醒的泠落自是不能由他胡来,迅速松开手,扭脸转身在他腿上坐好,扫了一眼翘首以盼的众人。
这么多人齐刷刷地看着她,紧张怎么办?泠落拉过宫离殇手里的酒坛,喝了一小口。
“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
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
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
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听昨夜有戎狄
叩我雁门关攀我十丈城墙
看九州有烽火
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
我高歌送君行
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君倾此杯
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我梦君征战一月
我梦君归来一年
我梦君不还五年
我梦已不在十年
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
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
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
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当年君欲行边疆血犹热志四方
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
当年君道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
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如今我歌声已哑难高歌迎君还
我站在城楼细数将士三十万
忽见君跨马提枪旧衣冠鬓却白
我将祝捷酒斟满
且问君可安康……”
这是每一个思妇都想唱给从军的丈夫的歌,因为上次宫离殇的出征,独守空闺的泠落更能感同身受。
哽咽的泠落躲进了宫离殇的怀里,他也眼眶微红,将人紧紧抱着,那段日子里她的小姑娘受委屈了。
其实受委屈的岂止一人?而是不能随军的广大思妇群体。
刚才还乐不思乡的酒鬼们听了歌声也抑制不住地伤心起来,清明时节,他们的妻子是不是在家组织祭祖、着手春耕呢?
更有甚者已经哭了,算起来他们大概两年没回家了……谁也想不到平日军营里豪迈热情的将士竟然也能如此感性。
古往今来,征夫与思妇永远也无法逃脱思念的折磨,无论在什么时代。
男人肩上的国,女人肩上的家,二者共同营筑了家国,天下兴亡,匹夫匹妇皆是有责。
泠落不知道,因为她简单的一首歌,从此打破了军营不变的铁律,以后每年的兰陵军营在几个重要节日中都出现了假期。
这是常年服役的将士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如此待遇仅兰陵一地。随后的几十年才逐渐被推广至整个大秦,不过边关除外。
宫离殇的粗砺的指腹轻轻擦拭着泠落脸上的泪,不由回忆起年少时所经历的大大小小千百场战役,想来依旧热血沸腾。
那时,他可以极为潇洒地策马而去、远赴边关,如今却再也不会了。
可是总要有人出征的,原谅他的自私吧,为了大秦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明日,想回家的便回去三天,不想回的可以继续留在军中,三日后,本王亲自清点人数,逾期未归者除去军籍。”
宫离殇话落,场内陷入了诡异的宁静,耳边只有篝火中木柴烧爆的“噼啪”声。
见这群高兴坏的傻子们不说话,宫离殇抱起泠落转身向营帐走去。
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难以置信地张口骂娘,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