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上来做什么?
出去!守着下面就是!”
那房间中传出呼喝声,张宏正转身立刻窜进最近的一道门中。
这门只是虚掩着,里面的灵石灯没点亮,从外面的透进的光能隐隐看出一些陈设,还有角落里的几把武器,张宏正扫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就躲在门后透过门缝朝外面看着。
那四个汉子果然退了出来,先将楼梯口的尸体搬开到一旁,将血迹稍微清理了一番不让其继续朝楼下流去,这才退下楼去继续守着。
张宏正听了听,再探头看了看,确定这厅中再没了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沿着墙角朝着发出声音的那道门后摸去。
“……小李啊,都到了这时候了,何必还要替方朗卓卖命?
这下可好了,你将孟主薄也打死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你当方朗卓还罩得住你么?”
刚才斥喝过那四个汉子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说话的这人年纪不小,即便那边刚刚被砸死了个同伴,但也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口吻。
张宏正一听之下心中微微失望,看来今晚方朗卓并不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样似乎也并非坏事。
如果方朗卓真是那操控尸体的阴邪鬼修,以他当日展现出来的修为和手段,自己多半不能这样悄悄潜伏在旁,现在趁这机会偷偷在其他房间里翻找一下,说不定也能找出其他证据来。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一把又尖又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这声音张宏正有些印象,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张宏正溜到了那道门斜对着的一扇屏风后面,透过屏风的缝隙正好可以看见那房间中,一个面白无须,有几分阴柔之气的年轻男子正在暴跳如雷,伸手虚指着站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老者。
张宏正看了两眼就认了出来,这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在集市中跟在方朗卓身后的一个亲随。
年轻男子对面站着的老者虽然是一身仆役打扮,但气度不凡,神情自若,看着眼前暴怒又无奈的年轻人脸上满是笑意和戏谑。
他身后也还跟着两个健壮汉子,和楼下守着楼梯的差不多,都是一看就知道实战经验颇丰的好手。
看样子这些人是暂时没空来注意其他地方了。
张宏正借着屏风的掩护溜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间中,这间房中灵石灯还大亮着,周围是几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全是满满当当的各种书册,张宏正随手从上面抽下两本翻看,同时耳朵里也留意着隔壁那边的动静。
“……分明是你刚刚将要离开的孟主薄给砸死,说什么是我杀了人?”
“老夫亲眼所见,这两位朋友也看见了,孟主薄声称要将方朗卓中饱私囊的账本报出来,你拿起砚台砸在了他头上,那砚台上还有你的手印。”
相比起年轻人的焦躁,老者的声音不慌不忙,信心十足。
“如果卫戊所还觉得证人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他们找来,要多少有多少,都是身家清白,绝对可靠。
这赌坊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甚至包括那些客人在内,只要是大总管让他们看见,他们就知道自己必须看见,你信不信?”
“……你……你们实在欺人太甚……”年轻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似乎是被迫接受了面前的现实,想明白了什么东西。
“好吧,我知道了……”“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小李。”
老者的声音不咸不淡,好像对这个年轻人小李的反应早有预料。
“我知道你跟了方朗卓十年,多少是有感情的,你这般固执,也是有情有义。
不过只论情义,眼中却看不清利害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方朗卓如今不过一丧家之犬,自身难保,连这赌坊也不敢待了,你还跟着他不是自寻死路么?”
“别废话了……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小李的声音冷淡低沉,有气无力。
“……呵呵,很简单,将你所知道的和方朗卓有关的账本都交出来,然后在无忌大人面前作证,指认他私下挪用贝场灵石,还有窃取这赌坊中的收益……”“……你们这是要他死啊。”
“原本还想留他一命,但他不识好歹,连大总管的面子也敢驳,这种不知进退的人活着还有什么用?”
“他可是唐獠大人留下的老人,你们就不怕以后无法向唐獠大人交代?”
“……这个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
总之方朗卓死,你活。
你自己选吧。”
张宏正皱着眉头将手中的书册合上。
这书架上放的都是这赌坊的账本和记录,他翻看了几本只看得头昏脑涨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旁边那老者和方朗卓亲随小李的对话倒是越来越有意思起来。
他干脆将抽出几本书册收入怀中,专心偷听起来。
“……我明白了。
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李好像终于彻底放弃了。
“你说,但不要太贪心。
十个灵晶之内,我可以做主答应你。”
老者还是一副平淡自若的口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不要灵晶。
你带着的这两个家伙,还有刚才冲过来的四个,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你叫他们过来,我要一人抽他们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