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几百米的刘燕东忽然转身,几个冲刺快若奔马的回到两支游击队队员面前,队员们纷纷面露惊讶。
“他这是在显露功夫炫耀么?”
愿意参加游击队打鬼子的队员们个个都是自尊极强的性格,对于敢如此嚣张的人物不介意打击一二,于是岳家坡天桥浮游击队队长杜重面色一冷,戏问道:
“这位同志,你是何意?”
杜重的音调像戏里人物。
杜重还真是书香门第出生,喜爱京剧,过年过节,家里经常请燕都有名的戏班子来家里唱戏。
杜重偷偷的跟一师傅学戏,天赋异禀,上手很快,这一学就是十年,早分不清戏和现实了。
天桥浮四大家族中的杜家历来做皮毛生意,走关外闯蒙疆经营贩卖货物。
从清至今,百余年家里资产颇丰。
小日本一来,族中长老主张抗日,拒绝鬼子的收买,结果被鬼子以“通共”的名义抄了家,灭了满门。
杜重跟二叔杜远山去了关外,逃过一劫。
回来知道这等惨祸,哪里能忍,家仇国恨在不到二十岁的杜重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跟二叔一起卖了货,筹集了十几把枪支,几百发子弹拉起了岳家坡天桥浮抗日游击队支队的大旗。
方圆地界内有志于打鬼子的十几个年轻人纷纷聚集起来,筹划袭击了宛县陇家庄伪军粮公所,击毙了七八个伪军,带着粮食与缴获的枪支弹药躲进了西山。
杜重唱过霸王的戏文,国仇家恨深深的刻进骨头,流淌在血液中。
话音如戏,可刘燕东哪有功夫仔细品呢?
“单队长、杜队长,你们与焦队长汇合后赶紧前往妙山涧沟村,宛县伪军一个营外加鬼子一个小队现在正朝那里进发,咱们去打他个伏击,让他们知晓一下游击队的厉害。”
说完后,交叉斜背着狙击步枪与驳壳枪的刘燕东气宇轩昂的片刻不停,一口真气流转,再次飞也似的追赵三去了。
“他这是干嘛?急成这样?”
单芳大姐有些纳闷,不太明白刘燕东怎么连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唉呀呀,原来是吾家子龙出马,定能杀他个七进七出!是的,他应该是去报信了。”
后面一句忽然变成原声,大伙儿听的一愣一愣的,想笑却又不敢笑。
“走,咱们去找焦队长,雁翅游击队在西山界域内可是响当当的主力游击队,没少跟鬼子伪军交手。”
单芳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是,苇子水湖一战,霸王他杀尽千军万马~干掉了鬼子一个小队,最后从容撤离。”
杜重又入戏了,后面又回到原声,段落分明,干脆利落的引发听者的愕然与不适。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三家合一,三股力量拧成一股绳,按刘兄弟的意思去打鬼子伪军他们一个伏击。”
“英雄所见略同啊~。”
杜重翘着兰花指,妩媚笑着对单芳说道,单芳浑身鸡皮疙瘩,艾呀~。
刘燕东与赵三两人翻山越岭,踏石涉水,三个半时辰后,刘燕东掏出怀表,时间指示为下午四点五十二分三十六秒。
涧沟村外一片安静,从阳台山与妙山顶端峡谷裂缝中倾泄蜿蜒奔腾宣泄而下的溪水哗啦啦的响若奔雷,可在两人耳中听来却安静得如同秋叶虫鸣。
他们最怕的是听见鬼子伪军的枪炮声,要是那样,说明他们回来晚了。
涧沟村位于阳台山的缓坡平台上,方圆有两平方公里,东西长,南北宽,房屋面北朝南,人户约有二百来户。
距离宛县有一百多公里路程,山高路远,又有游击队出没,鬼子与伪军一般不敢来这。
这次得到卧底确切的消息,说妙山游击根据地就在涧沟,木村一郎才下令前往清剿。
“良二叔,二婶,在家嘛?”
赵三推门就进。
良二叔是西山抗日民主政府委任的妙山根据地地高官,涧沟村里的乡亲都听良二叔的指派,平日里良二叔就是给大伙儿瞧病,一旦有紧急情况,他就是根据地的主要负责人。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
良二叔正在屋内翻看一本古色古香的药书,听见赵三的声音,立刻出声相询。
“不好了,鬼子与伪军马上就到,赶紧通知村里乡亲转移。”
赵三满头的汗,喘着粗气说道。
“是的,二叔,鬼子与伪军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会抵达,我们只有两个时辰来转移乡亲们。”
良二叔见刘燕东也一起回来报信,知道这是真的了。
“快,挨家挨户的通知,快点。”
良二叔也急了。
不到半个时辰,涧沟村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乡亲们纷纷带着细软粮食,有的还牵着牛羊什么的集中到村外的广场上。
良二叔一看更急了,大声喊道:
“除了三天的口粮,其余的都扔掉,不然咱们走不快,鬼子与伪军会追上来把咱们都杀掉的。”
可乡亲们哪里舍得扔下这些心头肉呢?
刘燕东不管了,气运丹田:
“乡亲们,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粮食、牛羊、钱财咱们以后找鬼子伪军讨还回来。”
“快走,鬼子伪军最多还有一个半时辰就到,再犹豫可就走不掉了。”
良二叔率先出发,身后百姓纷纷跟随。
刘燕东与赵三站在路口,只要有人牵牛牵羊抱鸡抱鹅的一律强制扔掉。
有好些百姓死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