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才回过神:“你后面……那是什么?”
繁华一脸茫然,四处看着,我提醒他:“左边书架上。”
繁华站起身,打开书架,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对。”我说,“就是这个,你拿近点,我看看。”
他拿到屏幕前。
果然!
就是我画的那幅画!
就圣诞节那天,给他画的美男图。
我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出这是一幅搭着被子的魅力美男,但至少我还是看得出的。
我明明记得,那天我把它撕了,还扔进了垃圾桶。所以它现在看上去皱巴巴的,明显是拼起来的,这样一来,更显草率。
竟然把这种东西放在办公室……
我窘得恨不得钻进视频把它抢回来,这时,繁华又举起了一张字条:“很多人问我,这是画的什么。”
我虚弱地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写:“画的我。”
我问:“他们没问是谁画的吗?”
繁华笑着指了指右下角的名字,我连忙捂住脸。
许久,我的心情才逐渐平复。
睁开眼,见手机屏幕上又是一张纸条:“所以为什么把它丢了?”
我假装没看到,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一边说:“你的邮箱地址给我一个。”
余光瞥见繁华笑了笑,又写了一张纸。
我仔细辨认着,一边艰难地将那些圈圈套圈圈的字母打到电脑上。
看着看着,繁华突然拿走这张纸,又将写着“所以为什么把它丢了”这张怼到了屏幕前。
我赶紧转过脸,余光见他又把邮箱那张放到了摄像头底下,这次便学精了,只偷偷瞟着。
总算把邮件成功发送了。
繁华显然随后就收到了,我见他那动作像是打开电脑,便问:“你收到了吧?”
他点点头,眼睛看着别处,想必是在看电脑屏幕。
我说:“那我就挂了。”
他睥睨过来,这眼神明显是在问:“你想干什么?”
我解释:“我想去躺一会儿。”
繁华白了我一眼,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会儿,放到了摄像头前。
那是一头穿着小裙子的猪。
我按了挂断。
于是继续编辑,给梁听南回信息,还没发出去,我的社交账号就掉线了。
我赶紧再登上,密码却被改了。
待我气哼哼地找回了密码,重新登录时,发现列表里的联系人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我爸爸、繁华以及刘婶他们这几个亲人。
我只好发信息给繁华:“是不是你黑了我的聊天软件?”
繁华回得很快:“你俩在聊什么?”
这款软件的聊天记录都是保存在本地的,所以他黑上去也看不到。
我说:“聊你的坏话。”
繁华回道:“我看也像。”
并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是梁听南发来的信息,显然因为繁华登录我的账号,导致这些信息都发到了他那边。
一共好几条,都是在问:“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打你了”“怎么不理我”这样的话。
我看的同时,手机就在震。
关上图片,就看到繁华的信息:“下不为例。”
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个链接,点开,是那种网上的心理学情感文章:
不爱请拒绝,解密两性情感中危险的“备胎关系”。
竟然看这种东西……
果然他也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吧?
一上午就在这些琐事中度过。
中午,我来到餐桌边,李嫂端来了一碗白花花的汤,我拿汤匙盛了一勺,顿时闻到一股腥气,忙问:“这不是豆腐吗?”
“是脑花汤。”李嫂笑着说,“姑爷刚刚特地打电话吩咐的,说要你吃点,补补脑!”
我捂住脸,推开碗说:“留给他自己喝吧。”
讨厌。
吃过饭后,我回到卧室锁好门。
吃了一颗药之后,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调出了苏怜茵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她。
昨天繁华剃了余若若的头发,显然也惹恼了他二姐。
我完全可以确定,苏怜茵肯定也在生气。
但我实在是无人可求了,若是问繁华,三千万就无法解释。
的确,繁华最近对我还好。
所以前几天,我才犯了糊涂,竟然问他是不是爱我。
万幸他没有回答,否则我一冲动将癌症的事告诉他,三千万必要飞了。
毕竟,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对我只有坏和冷漠。
就在两个多月以前,他才差点让家里的男佣侮辱了我。
他最近为什么突然开始对我好呢?
是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事业需要?
亦或只是身体?
气势,即便他终于爱上我了又如何?
我已经快死了,这些都已不重要。
我只觉得,他不过是对我好了这么几日,绝不足以让我把我爸爸的晚年、甚至生命押在他身上。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苏怜茵才懒洋洋地回过来了一条:“你找我办这种事?”
果然。
我回复:“我只是想要一个预约的机会,你也可以对我提一些新的要求。”
苏怜茵这次回得快了些:“那就去跟梁医生睡一晚好。”
我愣了半天才醒过神:“然后呢?你要拍照发给繁华吗?”
苏怜茵没回复。
但也想知道她是这个意思,我便又编辑道:“我不能答应这种要求。”
苏怜茵回得极快:“那你就不必再考虑信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