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朱守林与柳芸用过晚食后,两人在书房,柳芸练大字,朱守林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拿着本书。
朱守林问:“丁显成亲是在四月十二?”
“是的,在他自己家成亲,我让掌柜安排了两位厨师去他家。”
“芸儿去丁家参加婚礼吗?”
“我要去,哪有兄长成亲,做兄弟不出席的道理?”柳芸笑着道。
“那你带着肖五一起去。”
“好的。”柳芸还有话想对朱守林说,她抬眼看见朱守林低头想心事,她想着反正她生日还有两天,到时再告诉他也一样,她就没开口。
也真是巧,柳芸的生日正好是丁显成亲的日子。柳芸想着妈妈下令自己在二十六岁时出嫁,转眼就到了这一天。她穿越时,也刚过生日几天时间。
柳芸叹了口气,自己来明朝已快一年了。属于自己的时代越来越远,远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有时候她分不清,到底现在是在梦里,还是过去的生活只是一场梦境。
朱守林抬眼看柳芸时,她正专心写着字。他压住想说的话,明天就是进宫见圣上的日子,他会亲口告诉圣上,自己想娶的人是一位来历不明白女子。圣上的态度会如何,朱守林也猜测不到,待有了结果再告诉芸儿吧。
四月初十,五更鼓还没停,朱守林就着官服带着陈宁出了朱府。稍后,柳芸带着肖五前去锦衣卫点卯。
朱守林进了紫禁城就给陈公公递了纸条,他要觐见陛下。早朝结束,朱守林被陈公公请进了华盖殿,圣上今日留了时辰见他。
朱守林进了殿内就跪下行礼:“臣朱守林见过陛下。”
“赶紧拉他起来,守林以后见朕别跪了。”陈公公上前扶朱守林起身。
朱守林坚持跪拜再起身:“陛下,臣是陛下义子,也是臣子,平日不能尽孝在陛下身边,唯有见面之时行个大礼,微表心里对陛下的感恩之情。”
皇上感慨道:“朕不要你跪,只要你赶紧成亲生子,朕才能对着住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在战场上拼命护着朕,他死前最放不下就是他的孩子,当时朕答应了要守护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他才合上了眼安详而去。唉,朕做这个皇上,是用多少兄弟的生命换来的,每每想起就心生惶恐,唯有让天下人能吃饱饭,才能对得起他们。”
朱守林恭敬地站着将圣上的话听在耳里,不发一言。
皇上看了他几眼:“说吧,你看了哪家的女子?无能是谁,朕都会赐婚。”
陈公公也看着朱守林,他也好奇,这么多年不愿意说亲的朱大人,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在心里猜测着,恐怕是徐国公家的小女儿,据说那位小女子长得倾国倾城,还德才兼备。除了这位小女子,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得到朱大人的倾心。
朱守林小心翼翼地道:“臣得陛下重视,如今为锦衣卫指挥使,虽为三品实则权力极大。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重臣,可直接拿获审讯,故而臣只做孤臣,不与任何高门结亲。”
皇上心里很满意朱守林如此决定。陈公公听此话瞪大了眼,朱大人这是要娶民女?
朱守林见皇上脸上露出微笑,他继续说:“臣年三十,再不娶妻上对不起陛下的关怀之情,下对不起祖宗父母。左思右想后,臣决定娶一位女子。她无家世,来历不明,但又有能力,臣想将她一直放置身边。”
皇上听到此话脸沉了下来:“守林说的是那位柳同知?”
“陛下,正是她。”
“她可配不上你,年纪又大,来历不明,家世全无。将她许配给你,恐怕朝堂上下都会议论朕亏待于你。”皇上摇头,这桩亲事不合他心意。
朱守林朝前走了几步,轻声对陛下道:“臣想为陛下出力,亲事上不用讲究太多。这婚事是臣自己决定的,陛下不用赐婚,朝堂上下只会议论臣辜负陛下的期待。”
皇上沉默,他之前在心里做了准备,哪怕是朱守林提出娶徐达的小女儿,他都会同意。他甚至都想好如何写赐婚圣旨了。
哪知朱守林提出娶这样一个女扮男装,年近三十,来历不明的女子。皇上若是答应这亲事后朱守林能全心为自己出力,但他愧对为救自己死去的林庆。
朱守林见皇上不点头,只得用了主持告诉他的最后一个办法:“陛下,善慈大师告诉臣,此女与皇室朱家长房有渊源,能护太孙平安。”
皇上心里大惊:“果真?”
“善慈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还说若皇上不信,可差人前去问他。”
皇上是信善慈大师的,在自己还是大帅时,他就说自己会是九五之尊。所以他来应天府后就将善慈大师从凤阳带到了栖霞寺,封他为主持。
朱守林继续说:“善慈大师为柳同知卜过卦,说她得了上天的恩赐,她的姻缘是缘定三生,那人就是臣。”这话他没说假,的确是大师原话。
皇上转头对陈公公道:“你去亲自问一下大师,为何他看好此女子。”陈公公自己也心生好奇,他领命后带人坐着马车朝着栖霞寺奔去。
朱守林见此心生庆幸,还好得了大师相助,否则他能娶芸儿根本不可能。尽管如此,他一直提心掉胆,害怕大师变卦不帮他。
皇上想着陈公公一来一回得不少时辰。他就问朱守林查的事:“守林,一直查的事如何了?能结案了吗?”
朱守林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此案一时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