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忽然,王山长看着手中的卷子,脸色有些奇怪。

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想了想又开始数数,从头至尾一直数了三遍,确定自己没有数错才开口说道:“奇了怪了,这么难的题目,居然还有童生答对了。”

“真的假的,居然有人能答出来。”旁边的山长忍不住探过脑袋来看。

这一看更是惊讶:“还真的写出来了,写的密密麻麻的,我来数一数有没有一百个。”

不怪他们惊讶,在看到方知府拿出那考题的时候,在场的山长都觉得惊讶,甚至有几个人暗暗琢磨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他们也答不出来。

这显然已经不是偏题的问题了,而是谁会有事没事去计算这个。

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份考卷整整齐齐写满了一百个人名,大约是因为时间有限,每个人人名之后只写了一句话概括事迹。

从上面的字迹来看,写这卷子的人从从容容,并不心急,可见是胸有成竹。

这一位山长的算数大约是不大好,输了三遍每一次的数字都不一样,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倒是弄得王山长重新又数了一遍,确定确实是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

就在这时候,旁边又有一位山长惊讶说道:“我这儿也有一人答对了。”

王山长过去一看,果然,那上头也写的满满当当,不过跟他手中的那份卷子一对比,这份卷子就像是次品一样,不说内容缺斤少两,字迹也匆匆忙忙,显然没那么从容。

他将两份考卷放到一起,皱眉说道:“这么难的题目,居然有两人答出来了,这怎么可能?莫非有人提前知道考题不成?”

“王山长。”有人咳嗽一声,提醒他慎言。

王山长这才反应过来,瞧着那边的方大人连忙收起了心思。

这考题他们都是进了考场才知道的,在此之前只有方大人一个人知道,方大人的为人他们是清楚的,总不可能自己泄露考题。

王山长排除这个想法,越看这两份考卷越是满意,抚着长须说道:“没想到我没想到,此次考题艰深,青州府竟有两人能够答出,可见此地确实是文教兴盛。”

“孔门七十二贤,贤贤何德?云台二十八将,将将何功。”王山长继续说道,“此人能一一写出,可见学识渊博,绝不是一般的学子可比,当为第一。”

“这份卷子的笔记虽然仓促了一些,内容也略有不及,但好歹都写全了,光是这一点就胜过无数考生,当为第二。”

很快,排好名次的卷子被送到了方之问的面前。

方之问低头一看,也是心中一惊,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诸位山长都说我出的题太难,未免严苛,但是你们看,这不是还有人能答出来吗。”

他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心中更加满意:“此人文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难得的是字迹颇有风骨,已是小成,可见平时没少花功夫,确实是可堪案首。”

放下这份卷子,他拿起下一份,也是点头:“这份也是不错。”

剩下的那些就差远了,但有这两份卷子在,方之问的心情便好了许多,还朗声大笑道:“能为我大周选拔人才,也是我这父母官的职责,想必此次院试也能史上留名。”

几个山长心中暗笑,史上能不能留名他们不知道,但至少这考题会流传出去,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祸害到更多的人。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方之问一语成谶,青州府此次的院试并没有其他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但他们的案首却一路走向大周,盛名传递了千百年。

苏二叔不在,终于没有人抢着要去看榜了,其实文先生也有些坐不住,但他好歹要面子,这会儿是不可能亲自去挤的。

苏凤章和文竹索性也不出门,就在院子里头摆了一个小桌子对面对坐着。

桌上放了一壶凉茶,一盘西瓜,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吃喝,倒是也算闲情逸致。

当然,很可能闲情逸致的只有苏凤章一个人,文竹下一颗棋子就得朝门外看一眼,原本下棋他就不是苏凤章的对手,这会儿更是一败涂地。

苏凤章见他心思不在棋盘上,索性也不下了,拿着西瓜啃了一口,味道还真甜。

文竹瞧他吃的开心,忍不住问了:“凤章,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苏凤章反问道。

“当然是担心没考中了,我没考中就算了,你也没考中的话那些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苏凤章语重心长的说道:“怎么能说白费呢,读书是为自己读,为了增长见识,也不仅仅是为了科考啊。”

文竹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得了,你就别装了,我爹在屋里头也听不见。”

苏凤章哈哈一笑,索性就说:“你自己也说了,此次能答出来的人绝无仅有,咱俩就算不能排第一第二,至少也能吊尾巴上吧。”

“话是这么说,但一日没看到榜单,我心里头就不安心。”

苏凤章安慰他:“你要这么想,报喜的人估计都在路上了,天黑没来,咱俩就回屋子继续苦读,等下一个府试,若是来了,那就皆大欢喜。”

“哎,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你的波澜不惊。”文竹叹了口气,愤愤的往嘴巴里头塞了一大块西瓜,现在只有美味能稍微抚平他的担忧一些。

蓦地,文竹竖起耳朵问道:“你听,是不是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往这边来了!”

苏凤章的身体经过灵泉改造,比文竹的听觉要灵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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