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茫茫黑暗中,一个绝望的声音响起:“大哥,不要忘了我!来世我还做你的太太。”“大哥,不要忘了我!”“大哥,不要忘了我!”“大哥,不要忘了我!”随着声音的远去,那个悲戚的面容也渐渐远去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啊,顾盼儿,不要,不要走啊!”在使劲的挣扎中,一个惊喜的声音:“大人,你终于醒了。”
沐英感觉浑身都处于一种火辣辣的阵痛中,使劲的睁开了眼皮,看见了孟达焦急的面孔,沐英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啦?”
孟达:“大人,吓死我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你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受伤很重,流血太多,昏迷不醒,我背着你在水中游了好久,才到了岸边,上岸后,我背着你就走,只想快点回到我们的地盘,一直跑到天快亮,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后来被人救了,醒来后,才知道还在太湖里。这里是太湖中的一个岛上,叫洞庭西山岛,岛很大,这个地方叫石公山,在岛的西面。
救我们的是一位老阿公,他将我们带进来的,我们现在就在他们家里,你昏迷了三天,还发着烧。”他下面就不敢说了,沐英在梦里一直喊着顾盼儿的名字,孟达不能说,怕提醒他让他更难受,影响疗伤。
沐英使劲动了一下,咝,浑身像撕裂一般疼痛,他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一动也动不了。孟达出去拧了个冷水毛巾,敷在了他的额上,冷冷的感觉让他才好受了一点。
沐英依稀想起了以前的一梦,顾盼凄切的声音在心里头想起:“大哥,快走,不要忘记我,来世我还做你的太太。”还有曾玉拼尽全力的一击,一一想起,沐英心里痛的难受,心就像快要爆炸了一样,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窒息,难以呼吸,他才想起自己永远的失去了这两人,这种痛比身体上的伤口更痛,他眼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顾盼、曾玉、三个铁血卫,这都是他的兄弟妹妹啊,就在一瞬间,都死了,他不甘心啊,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过去。
孟达出来找老阿公,说:“您再去看看,我们大人又昏过去了。”老阿公进来给沐英把把脉,说:“急火攻心,你不能再刺激他,得让他心平气和的养伤。”
孟达苦笑了,心平气和?他要是心平气和就好了,否则,等他好了,恐怕平江城会翻天覆地了,动了他的兄弟、他的女人,还指望他心平气和,想得美,说归说,还得想办法,给大人先恢复伤势再说。
这户人家在石公山边,内院是他们自己居住的场所,外面路边则是他们家开的茶楼,老板据说是一位姑娘,但是她很少抛头露面的,茶楼的生意全靠老阿公和他的老伴两人在打点,据说老阿公两口子是姑娘家的老佣人,以前是服侍姑娘的母亲的,到姑娘这一辈,已经传了五代了。
没有人知道这位姑娘姓什么,只知道她叫青青,这间茶楼叫青舍,是青青的母亲留下来的,在房子外,还有块山边开垦的土地,种点五谷杂粮、蔬菜之类的。。
前天半夜里,老阿公两口子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一看,两个男人衣服湿透、浑身是伤,倒在地上,摸一下都还有气,于是老两口请示了一下小姐后,将两人抬进了后院,放在了床上,一个男人先醒了过来。
醒来的男人说,那个还在昏迷的男人,是他们家少爷,请两位老人务必救活他,将来必有重酬。
老阿公两口子是跟着老主子过来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救人只是出于本心,什么回报不回报,他们才不关心的。只要小姐同意,他们就会尽力去救人,这种遇难之人,老阿公哪年不救他几个的?几时图过回报的?
沐英的伤势总是不见好转,一会发烧,浑身像火似的,一会又冷的发抖,嘴里还喊着顾盼儿、顾盼儿的。
老阿公出去踩了好几回药草,煎药后,让孟达给沐英强行灌下,好了几天,然后又开始犯了。
老阿公为难了,就没见过这么难治疗的病人,不就是刀伤吗?消炎就行了啊。不就是发热吗?退烧就行啊。咋还有这么复杂的咧,还一时冷、一时热的,咋办?
老阿公上楼,将病人的情况跟小姐说了,小姐仔细的问了病情,及病人的症状后,沉思了一会,跟老阿公说:“五叔,你的药方没错,病人的伤口不在外面,而在里面,你明天继续让他服药。”
早上,沐英再一次的醒过来,脑袋重的都抬不起头来,浑身滚烫滚烫的,嘴边都起泡了,孟达将先喂了点稀粥,再将熬好的汤药,一匙一匙的喂给他喝,汤药喝完了,沐英还是感觉难受,心里闹腾得厉害。这是,楼上传来了叮叮当当的琴音,让人心情一下清静了许多,叮当的琴音如珠玉掉落银盘,清脆短促,此起彼伏,梵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夹杂着间关鸟语,细雨绵绵。
曲调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朝露暗润花瓣,晓凤低拂柳梢。沐英感觉自己心情越来越放松,眼皮却越来越重,慢慢的就睡着了。睡梦之中,隐隐约约感觉年少时,母亲在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头发,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孟达见沐英进入了安睡,表情再无之前的狰狞之色,心情也打好,帮沐英盖好被子后,轻轻地出了房间,将房门掩上,上的楼来,站在楼板上,向室内鞠了个躬,轻轻地说:“谢谢姑娘的抚琴,我家少爷已经进入了安睡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