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自嘲似得笑了笑:“虽然今日的事情说起来是少真一个人在经历复生之法,但是好说歹说我也算是他的一个助力了不是吗?不管我能不能坚持下去,我都得尽我的所能一直熬到八个时辰之后,熬到少真彻底醒过来为止。要不然,若是因为我坚持不下去,而让一切的事情变得糟糕起来,那我到死也不会原谅自己,我死也不会安心的。”
白景廉原本只是有些担心,又想着反正此时此刻他们也不需要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少真和凤凰砂的身上,所以才忍不住琢磨了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又说了出来罢了,他完全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话,却听见了白岫如此坚定回答。
这一时间,他倒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白岫却想着,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虽然他们要做的是与复生之法有关的事情,但说道底,那献祭凤凰砂和实施复生之法这两件事情也无需他们多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们正好聊起了这些事情,那她倒不如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吧。
“其实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的担忧,我也不觉得你这般担忧有什么问题,但是仔细想想,倒是觉得这般担忧可能只是我们的多虑罢了。”
白景廉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说?”
八个时辰对于寻常人而言确实不值一提,而若是想必与在平时需要他们花费精力花费体力的时候,相比于当初白岫在白家练功时的时候,八个时辰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然而今日的状况如此特殊,如果在白岫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他的话,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熬到八个时辰之后,可她会这么说呢?
白岫见他有疑惑,倒是不吝啬把自己的解释告知与他。
“献祭凤凰砂虽说需要我的鲜血,但事实上这献祭的过程也是缓慢进行着的。”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玉碗又指了指凤凰山,才接着说道:“凤凰砂吸收玉碗中血液的速度可是用极慢一词来形容都不足为过的,而现在,虽说这整件事情进行的时间不长不短,有些东西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你没发现玉碗中的血液就像是丝毫没有减少过一样吗?”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就按照这个速度而言,或许八个时辰之后我并不会像大家猜测的那样会把全身的血液都放干,所以我觉得坚持八个时辰,或许我真的能够做得到,只是到了后期会比较吃力罢了。”
话到此处白景廉倒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不过没多久,他便又再一次开口说道:“若是如此那倒是一桩幸事,只是......”
“只是什么?”
白景廉抬头看她一眼,而后长出了一口气,“凤凰砂在献祭之后会做什么事情,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虽说有那个小姑娘一直在护着你,或许并不会让凤凰砂趁机反噬你,然而这种事情还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不是吗?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到了最后你的身体状况渐渐变得不好了,而就在这时凤凰砂突然发难,到时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这小子都不是一件好事啊!”
说话间,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我之前听说那个小姑娘做了准备来应对这件事情,只是你一直没告诉我她究竟做了什么来应对。反正现在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能否跟我说说看,也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够心安一些。”
到了这个时候,白岫也不想和他再计较那么多了,所以她倒是想也不想就把洛洛早已给她准备好的药丸拿了出来。
“虽然洛洛不能完全控制凤凰砂给我带来的伤害,但她却有本事能够与它抗衡一番,而这个药丸便是与凤凰砂抗衡的法宝之一,只要配合着她对我的保护,我想一时间凤凰砂不可能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
听到这里,白景廉倒是觉得安心了一些,“既然如此,那我倒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下,接下来,咱们还是认真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吧。”
白岫没再说话,而她此刻心中所想的却是方才与白景廉说的那些话。
其实她说的没错,洛洛的药丸确实是可以和凤凰砂抗衡一番,而因着有她的保护,若是在以往那凤凰砂确确实实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也很难会发生像去年一样的事情,然而今时今日情况如此特殊,其实她也说不准凤凰砂会不会真的对她造成伤害,她现在只是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去罢了。
只是这些话,她是万万不能跟白景廉说的。
她倒不是担心白景廉会为此伤心,她只是想着不管如何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所以哪怕他把实情说出来也对今日的事情没有任何帮助,既然如此,那她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免得让白景廉在此事上与她纠缠不休,让她徒添烦恼。
门外,洛洛和唐印两人在外头一边帮着屋内的状况,一边焦急地想要探听一下屋内的动静。
唐印在那精雕细琢的木门上偷听了好一会儿,却似乎没能从屋内听到一丁点的状况,这不免让他更加着急,也觉得这般焦急的感受让他抓心挠肝一般。
“哎,你说岫儿也真是的,把这木门打造得如此隔音作甚?这阁楼平日里就没多少人会过来,而且这屋子也没人敢随便靠近,她做成隔音的,这是要防谁呀?”
虽然他嘴里是这么说的,但他仍旧屏气凝神地趴在门上探听着,似乎不想放过屋内一丝一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