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飞两手铁丸发出,并没有再从囊中掏出,象是不准备继续斗下去。
“怎么收手了?黔驴技穷了吧?”张虎洋洋得意。
“够了!”肖雄飞浅笑吟吟。
“够了?什么够了?”张虎感到话中有话,但不明其意,张彪也有几愕然。
“我知道你们鹰爪厉害,小小飞丸奈何不了你们,因此加了点料,够你们卧床大半年,偷袭之恨算结清了。”肖雄飞依然浅笑吟吟。
岷北双鹰一看自己的双手,都肿得象水桶似的。
“你……”张彪又惊又怒,却无能为力。张虎怒道:“留下解药,万事皆休,不然,我兄弟和你没完!”但是他发现,他的手心手背都肿得难受,鹰爪功已无法施展。
肖雄飞一阵咭咭怪笑,阴阳怪气地说:“这毒药解一次只能管一年,以后你兄弟没有我就做不得什么入云鹰翻云鹰,只能做两只翻土的鸡。”又怪笑了一阵,忽然觉醒,那个怀着七绝刀法的小子不见了。
他纵上一处高高的屋脊游目四顾,发现城西北方向有个人影在快速移动,分明是那姓刘的小子逃离了龙州城。他也不管岷北双鹰,展开轻身功夫急起直追,几个起落就到了城外。但刘梦龙去得远了,他追一阵,就登上一处高峰察看一下刘梦龙的去向,然后继续追赶,因此追得十分辛苦。肖雄飞本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他把这一路辛苦都迁怒于刘梦龙,只等抓到这小子,非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刘梦龙亡命狂奔,不辩路径,蒙头蒙脑地一口气跑到了涪江边。前边荡茫茫一派水流,后面恶狠狠一个追敌,已是无路可逃。如烟姐姐又不知到了哪里,看来今日凶多吉少。
眼看肖雄飞越追越近,已有他打出的小铁丸带起的“咻咻”破空之声。这时涪江水上,正有一叶扁舟逆流而上,操桨之人,仿佛臂力千钧,桨叶一挥,船行丈余,根本就不象是逆水行舟。
“小兄弟,快上船。”操舟者一声呼唤,刘梦龙急切间也不想想有无危险,纵身一跳就到了小舟之上。
这操舟的不是别人,正是岷江船帮涪江分舵的分舵主王癸。岷江船帮为得到七绝刀法,在嘉陵江上费尽功夫,刘梦龙问也不问就跳上王癸的船,岂不是误上贼船,自投罗网?
那岷江船帮老大阮世杰,可是个人精。江湖上一帮之主,不比一派之尊。江湖派别的掌门人,有老一辈栽培扶持,辖下所统驭的,都是本门本派弟子,那个老大好当。而且一门一派,往往数百年相传,树大根深,别人想要动摇,一门一派一帮一会的力量极难做到。
江湖帮会,情形大不相同,一帮一会,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天南地北鱼龙混杂,完全是在某种利益驱动下,为了规避弱肉强食的江湖风险才凑到一起。因此说,帮会是一种松散的暂时的组合,说得好听,是意气相投,说得难听,是乌合之众。一帮之主,不仅要技压群雄,而且必须有超人智谋。若帮主过于文弱,则难以统驭人鬼莫辨的帮众;若是一勇之夫,又难以立足黑白不分的江湖。说白了,一帮之主若不能文武兼备,帮会就会作鸟兽散,帮众就会自寻出路,另栖高枝。
为了生存,帮会的处世原则往往比较灵活,不象门派那样迂腐呆板。阮世杰执掌岷江船帮,用“只有四面交情,没有八面威风”的隽语时常约束帮众,因此岷江蜀山间黑白两道,无论官府、豪强、绿林、江湖会道门,无不是船帮的朋友。他那日在嘉陵江上劫夺刀法不成,却目睹了杨如烟的惊世武功。他想,那红衣少女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她背后的势力必定更为强大。有这样的人一旁相帮,又听说天琁门和地鼠门也伸出援手,江湖上谁想得到七绝刀法都只能是一个痴梦,弄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基于这层认识,他立即传言船帮:凡本帮帮众,见到红衣女和刘梦龙,只可攀交不可为敌,有冲突则退!见人家有难则帮!从此打消了掠夺刀谱的念头。
这阮世杰的心智权谋,由此可见比独钓嘉陵、伍先生和岷北双鹰几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冥顽不化要高明得多。就是阮世杰这一念转动,带来了岷江船帮的兴旺。刘梦龙不假思索地跳上王癸的小舟,虽然是毫无江湖经验的表现,结果也没有丝毫的风险,有一句古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此时刘梦龙就应了这句古话。
肖雄飞与岷北双鹰对垒时,早有船帮的人报到分舵,王癸率众救援,功亏一篑,没赶得及,只救得中毒已深的岷北双鹰。听张虎张彪说罢原委,他立刻分派帮众四处设法帮助刘梦龙,并自驾一舟在江上等候。
江湖谚语说“宁挨一枪,不惹一帮。”受人一刀一枪,还有养好创伤的日子,要是得罪了江湖帮会,则此生此世永无宁日。不管肖雄飞武功多高,明智之士,一般都不敢得罪江湖帮会,因此看着刘梦龙随王癸漂流江中,手里的飞弹,竟一粒也没有再发。他傻愣愣地独立江边,望江水悠悠,看刀法去远,一脸无奈的表情。
回头又该说说从逍遥谷出来的旋风队和疾风队,旋风队走在前面,疾风队相隔半日路程走在后面。这天刚刚进入剑南地界,吃过午饭,冉琎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疑是旋风队遇到了麻烦。唤过冉璞,同样掐指算来,也疑是旋风队遇险。
南宫杰年少,最是冲动,也不管旋风队遇到的是何种事故,就要赶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