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裳在人夹攻下居然一阵手忙脚乱,差点就应付不过来。太湖伏波庄的功夫也有独到之处,眼见长宽妙手上下夹攻就要得手,袁云裳一个后仰避开左腾骧的上三路攻击,双脚忽然离开地面又避开了谢无俦的攻击。按说这一招不能持久,并没有脱离对方攻势的笼罩范围,但她平空滑出数尺,两人的攻击就落空了。这在伏波剑中,叫鲤鱼跃龙门,是极难练成的。而袁云裳的能耐还不止此,在完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手中剑轻点地面,忽然凌空大回旋,身体倒射而回,右脚脚尖踏在谢无俦的玉枕穴上,手中剑指在左腾骧膻中穴上,左肢弓立,随时可以踢出,左手也捻着兰花指,随时可以弹打左腾骧的任何穴道。这种身法叫鲤鱼倒穿波,是袁家伏波剑法的标配,但凡能用这种身法的,必是伏波庄袁家的重要人物。而那手脚指剑的配合,就难知其奥妙了。
左腾骧和谢无俦被制,任何的异动都可能带来杀身之祸,无论袁云裳的右脚踏实还是剑招用实,长宽妙手都有一人要丧命,两相用实就是两命。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保命要紧,左腾骧赶紧道:“女侠饶命,我二人从此追随于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谢无俦只觉一股冷风罩住了玉枕穴,看不见身后情形,但知道自己命在须臾,一动也不敢动。听得左腾骧如此说,晓得他也同时被制住了,更无言语,只得听天由命。
袁云裳撤了招,说:“你俩叫什么名字?”
“我姓左,左腾骧,别人都叫我长子。”
“我姓谢,谢无俦,别人都叫我老宽。”
袁云裳听完两人各报家门,掩面大笑。长宽妙手愕然,同声问:“女侠笑什么?”
“你的名字叫得好。”她指了指谢无俦:“果然是老宽、无俦。”
谢无俦看看自己的体型,也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付尊容很满意。
“他们还有个雅号叫长宽妙手,看上谁的宝贝,那宝贝必定就成他们的了。”人群中有人叫嚷。
“是吗。”袁云裳一听就明白这对宝贝是惯偷,看定二人说:“那你们倒说说现在的夷陵城里有什么宝贝?说出有价值的宝贝,我就放了你们。”
长宽妙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彼此心领神会。左腾骧说:“宝贝是有,那主人太厉害,我们无法下手。”
“噢,什么宝贝?说来听听?”袁云裳忽然来了兴趣。
左腾骧故作神秘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兄弟请女侠稳步酒楼再细说。”
袁云裳想想也在理,就随他们进了一家酒楼的雅间。她掩上门,将剑放在桌上,说:“现在可以说了。”
长宽妙手正待说,店小二却来敲门问几位需要什么。左腾骧说:“不要问,好酒好菜只管上来。”等那小二去了,才开口说:“出北门百二十里,有个卓家庄。庄里有一柄沧溟剑,是上等利器。据说不日就要起运送往沧州,我们脸太熟,下手不得。”
“知道了。”袁云裳打开房门,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吃吧,我走了。”
长宽妙手呆呆地望着袁云裳的背影,不知道诡计是否得售。那卓家庄有高手坐镇,他们不得已发下了效忠袁云裳的誓愿,只盼她心生贪念死在那高手手里,她却这样走了,也不知有没有心动。
却说袁云裳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夷陵,毕竟放不下黄牛山,转悠了几日,还是往黄牛山去了,她要看看脱列哥那到底在那里留下了什么。
销魂福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果真有几个仆妇拦住了袁去裳。她不得已合出脱列哥那给的那块玉牌,仆妇们齐齐躬身称主人。
一个仆妇引她到洞窟深处,里面又有小洞,洞口刻着三个遒劲大字:“销魂窟”。这些东西群豪来时并没有,都是后来平南商会的杰作。那销魂窟是主人专属,仆妇们等闲都没进去过。袁云裳检视了一遍,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却没发现脱列哥那留下的东西。她想,反正是没脸回伏波庄了,在这里隐居也不错,渐渐地心情平伏下来。她发现墙上一幅立轴山水画可以拉动收入,就扯动拉线将那立轴卷起。才拉到一半,床铺却轧轧有声,现出个地道来。那正是马玉成得到假销魂大法的密室。她走了进去,看到一个香案,香案上有一个锦囊。打开锦囊,是一个绸布包,布包上有一张便笺,便笺上一行大字,写着:神功销魂,技压武林。后面还一行小字:开此布包,须听命于斡难河。
袁去裳一颗心砰然而动,她试练过销魂裳,知道那功法比她伏波庄的武功要高明。当然她不知窝阔台已被立为汗位继承人,脱列哥那在这蒙古一统天下而未雨绸缪,故意用销魂掌诱她加盟。
她想的是斡难河离夷陵万里之遥,那脱列哥那想掌控她根本就不可能。迟疑再三,还是打开了绸布包。
包里就一本册子,封面四字:销魂秘籍。她止不住好奇心翻阅起来,看到内容共分三卷:销魂功、销魂掌、销魂丹。
真正练起销魂功,才知这是一种至寒功法,练到大成,能冻人成冰。这种功法,倒与她的心境有些吻合,慢慢就练得入迷了。
袁去裳练了几日,又想起长宽妙手说的卓家庄那柄沧溟剑来,极寒之功,配上极寒之剑,日后或许会有大用。想着想着,就打起了沧溟剑的主意。
惦记沧溟剑的不止袁云裳一人,还有平南商会。云梦客柳如风的阆中侠魏宗英也在打这柄剑的主意,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