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园在京郊的云山的半山腰上,这地方不愧是皇家园林,大概有半个后宫那样大,林袖舒的住处在长春园东侧的听雨楼,听白恪听雨榭是长春园最有意境的住处。
听雨楼有个水榭,叫听雨榭,太皇太后还是贵饶时候特别喜欢这个水榭,皇帝的祖父就在水榭边上建了阁楼,与水榭相连,这水榭就在听雨楼后头,虽然没有围墙包住,但是想要去水榭就只能从听雨楼进去。
这是皇帝特地给林袖舒安排的住处,他知道她喜欢画,喜欢诗,喜欢琴,喜欢有意境的东西,只是在宫里她不能轻易做这些事,只能像普通妇人一样做女红,聊,等着哪被召见。
这么美的地方往年没有人入住吗?白恪告诉她,听雨楼是江南的风格样式,除了今年入选的秀女有南边土生土长的,前两次选秀入选的秀女有不少是空有南边的名头却长在京里的。
而皇后,祺贵妃这样的祖上就在京里,身份地位规格这样的东西是刻在心上的,听雨楼不能显明她们的身份自然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做住处,她们要的不是意境,是尊荣。
听雨榭的四根柱子与一般的柱子不同,这柱子内有乾坤,将湖水抽到榭顶,再流出,沿着琉璃瓦片流下,像下雨一样,听雨楼隔了一段距离,雨声到也不大,有着意境也不扰人清梦,设计地相当巧妙。
皇帝的住处在长春园最中心的庆元殿,林袖舒的住处离庆元殿是最远的,在他人看来是林袖舒不受宠的表现,但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清楚距离不能代表什么。
林袖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到皇帝心里就甜甜的,看到皇帝心跳就快了,与皇帝话脸就红了,她不知道,但是她渐渐的喜欢上这种朦胧美好的感觉,好想一直这么下去。
不知何时皇帝来了,看见姑娘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的听雨榭和湖里的荷花,秀娥和南尚宫看见,正要出声行礼,就见皇帝挥手,她们看了一眼林袖舒就无声地退出去了。
皇帝走上前去,从背后环住姑娘不盈一握的细腰,林袖舒倒是没有被吓到,这段时间她已经有点习惯了皇帝这种故意的行为了,假装自己被吓到后,皇帝总是笑得很开心,但是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皇帝就会有些挫败,两个人总是在幼稚与成熟间转换自如,总之,谁幼稚那就另一个人成熟。
听雨楼靠湖,是长春园最凉快的地方,夜里都可以不用冰,但是蚊虫多,窗户门框都卸掉了帘栊,装上了纱帐,既透风又防蚊虫,微分吹拂时好不快活。
皇帝来到听雨楼总能透过那薄薄的纱帐看着若隐若现的姑娘婀娜的身姿,心里想着:快些长大吧,朕的姑娘。
林袖舒是闽州府岚岛人,那里的夏季可比平京要热的多,在听雨楼里头林袖舒甚至可以不用冰,但是冰送来了她也不能不用,她也不能赐冰,这是只有皇帝才能干的事儿。
所以她就让南尚宫她们进来纳凉,有时还把送来的水果放在冰上冰一会儿,比在井里镇过的要更爽口,吃了更凉快,白恪最好这一口了,倒是南尚宫这个寒气太重了,要她少吃些,所以她就吃个几口就让秀娥端下去分了。
这一日有消息传来,蒋贵人怀孕了,倒也正常,当时皇上临幸了她一个月,这要是怀不上才有问题,到如今算算也有三个月了,瞒到现在才出来蒋贵人也是个有心机的,当然这肚子里的没折磨她倒也是个好的。
皇帝登基多年但子嗣单薄,如今不过只有二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三个孩子活下来了,二皇子是安妃所出,幼时得了风寒坏了身子,一见风就倒,今年五岁,大公主是杨婕妤所出,但是四岁了还只会喊父皇和母妃,二公主是陈修容所出,身子不错,还算康健,但是陈修容总把她抱着,听四岁了还没下过地。
当又传来庄妃晕到的消息,御医探出庄妃也有孕一月有余了。
扎堆怀孕的消息让林袖舒本以为会有人作妖了,想着可要谨慎些,免得将自己陷入险境。
蒋贵人肚子一大起来了,庄妃也从不出她的娇荷苑,只听整日吐的那叫一个昏地暗,那群宫妃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皇后都免了每日的请安。
林袖舒不敢懈怠,自己不出听雨楼,也不让秀娥允子他们出去,听雨楼每日大门紧闭,反正最近几日皇帝也不来听雨楼,不是庄妃那儿,就是蒋贵人那儿,毕竟她们两个动不动就自己哪哪不舒服,皇帝一有闲暇就在她们那边两头跑。
半个月了,听雨楼紧闭了半个月的大门,林袖舒也半个月不曾见到皇帝,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想要见到皇帝了,再不见到她脑海中皇帝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
这一日,皇后举办了赏花会,林袖舒接到邀请时满心不想去,她特想装病不去,但是听南尚宫今日值班的御医是皇后母族的人,她便没办法了,只好去了。
赏花会在长春园南侧的远香亭,此次不仅有宫妃,还有几位亲王妃,分别是恭亲王妃,荣亲王妃,和亲王妃,礼亲王妃,顺亲王妃,前三位是皇帝的长辈,后两位是皇帝的弟妹。
其中顺亲王妃给林袖舒的感觉很面熟,可开口又是纯正的平京北调,可她并不认识什么京中人士,想来只是碰巧长得像一个熟人罢了。
蒋贵人挺着肚子来了,这段日子她丰腴了不少,怀了孕她也不擦脂粉了,素面朝的她褪去了凌厉张扬,倒是明媚了不少,这样倒是更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