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这时都注意到白锡手上那明黄的卷轴,他们都与林袖舒一样,觉着这圣旨上写着册封她为皇贵妃的圣旨,却不想……
“皇上宣谕,贵妃聂林氏,贤良淑德,通透玲珑,至善至纯,且于皇室血脉有功,兹恪遵皇太后慈命,册封为皇贵妃,赐字至纯。
庶次子聂宇珑,日表英奇,资粹美,兹恪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地、宗庙、社稷。
于世聿帝十五年六月十三日,授宇珑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钦此!”
这一回皇帝给出的迷雾是相当大,这比意料之外还要意外,因为没人想到皇帝会册封四皇子聂宇珑为皇太子。
准确来,没有人会认为皇帝会在这时候便册封了皇太子。
因为在大启,没有这样的先例,让庶子满月便封为皇太子,且不大启建朝至今从未发生过,就是前朝只怕都是没有的。
但是没有人敢出自己心里所想的,因为皇帝的人不会反对皇帝的决策,而非皇帝的人,也因着吕亓东不在不敢什么。
可就是这样,也有人发出了与皇帝不是同一阵营的声音。
“皇上,妾身不接这个圣旨!”
皇帝千算万算,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林袖舒自己不同意。
他看向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不懂她。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皇帝的声音极其深沉,神情也很是严肃,可林袖舒还是与他直视。
“妾身知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要被林袖舒惹怒之时,皇帝却忽然转了话锋。
“你给我一个理由。”
许是因为皇帝忘记了场合,也可能是他故意的,他没有“朕”,而是用了“我”。
“四皇子还太了,不适合做皇太子,更不适合尚未走路就独自居住东宫,离开父母。”
“这不算离开,我们都住在宫里,不是吗?何况,我又没要他现在就住进东宫,你要是想,让他在翊坤宫里住到七岁再搬进东宫也是可以的。”
林袖舒哽住,皇帝明明清楚她的目的不在于此,可却这样顺着她表面的意思下去。
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聂宇珑成为皇太子。
一来聂宇珑现在还,根本没有自保之力,成为皇太子便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可他们能保证时时看顾他吗?
不能,因为他们即便有千年记忆那也只是人,他们不是神。
二来是她能猜出皇帝现在立太子的意思是什么,如果她没有猜错,他是在为了将来做准备。
她一直都知道,皇帝心里一直记着墨即谨的关于十器的那句话“十器现,必有劫”。
詹无言也了会平静一段时间,而现在过去近一年了,估摸着明年或后年,下就不太平了。
“皇上既然心意已决,妾身……领旨谢恩!”
林袖舒去抱过聂宇珑走到中央跪领圣旨,在白锡递圣旨时,奶娘连忙上前接过聂宇珑,林袖舒接过圣旨照着规矩看了一遍,再次谢恩。
这时聂宇珑有些许困了,打了个哈欠,眼神看着更是清纯了些许。
“太子殿下宠辱不惊,面对册封圣旨既然只是打了个哈欠,我大启未来有望啊!”
不知是谁了这么一句,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喊着“大启有望”,仿佛是上打仗前的点兵一般。
林袖舒差点就想扶额了,打个哈欠也能这么掰扯,她都不知道这话的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她朝下看去,黄继李满似乎也没什么要反对的,一看就是被皇帝早早的收买好了,否则这两个至少有一个刚才要出来反对的。
此时皇帝抬手,他一抬手众人便停了呼声。
“准备满月礼!”
大启皇室的满月礼就是上把刻好的玉碟送回宗祠之中,便结束了,随后便是满月酒了,大家倒是看着吃喝快乐。
待皇帝离席后,林袖舒赶忙寻了借口离开,跟着皇帝一路进了乾清宫。
“虞郎,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
林袖舒皱着眉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不必立珑儿为太子的!”
她感受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哽咽,还有些颤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性子里黑水赌娘的特性,所以她讨厌自己这种弱懦的样子。
“舒儿,你不怕,我怕!所以我要替你做好一切准备,泽儿身子差,但是寰儿身子并不差。
我们知道珑儿以后为人大致方向,但是我们不知道寰儿以后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珑儿的对手。
万一我不在了,母后转而顺着蒋娇娇,又有寰儿在,我不希望你孤身一人,我希望珑儿能为你撑起一片。”
“虞郎,你过你一定会在我之后死的。”
“我当然不会在你之前离开你,只是我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
林袖舒想堵住皇帝的嘴,不让他这晦气的话,却是被皇帝给拦下了。
“也许我重伤难行,在哪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疗伤,数月无踪还杳无音信,你孤身一人该如何办?
哪怕吕迁在你身边,她也帮不了你什么,甚至可能成为你的拖累,何况你现在连圣旨都已经接了,你也只能接受了。”
“我……”
林袖舒没话了,皇帝所言不假,她的确除了接受,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接受了皇帝的旨意,当真是再怎么也没什么意义。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