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神,独孤淼如何不懂,这个法子,他承认他有私心,但是他也可以直说,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更是两全其美的法子。/p
“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了。”/p
皇帝又看了独孤淼一眼,没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可是他要怎么跟聂可卿交代,又要怎么告诉南枝?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p
独孤淼看得出来,皇帝很纠结,他何尝不纠结,他同样纠结聂可卿的态度,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更加恨他了。/p
“可以先让微臣见见她……长公主吗?”/p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白锡便离开去找聂可卿了。/p
不多时,白锡领着聂可卿而来,聂可卿一对上独孤淼的脸,便转过头去,不愿看他。/p
皇帝微微叹气,转身暂避,白锡亦然。独孤淼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昨日才见过,可不止为何,今日这一见,他竟然有一种许久未见的感觉。/p
“对不起。”/p
他很清楚,这一声道歉很无力,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但是他必须要说,不能逃避自己的错误。/p
聂可卿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向独孤淼,她很意外,昨日看见的独孤淼,与今日有些差距。昨日的独孤淼意气风发,不过一夜,这个男人,竟然有了一丝沧桑,唇边的胡渣示意着他未曾梳洗,或者来得急了,来不及梳洗,但是不论如何,她能明白他这样的原因。/p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p
独孤淼深呼吸几次,才平静下自己心内的悸动,将自己的想法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聂可卿,他说得并不委婉,很清楚地告诉了聂可卿,只有他们是夫妻,才能抹平这一次的风波。/p
沉默,无尽的沉默,沉默到皇帝和白锡都有些想要出来打破这僵局。/p
终于,聂可卿抬了头,对上独孤淼的眼神,凝视许久,这一眼,独孤淼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生生世世都爱着眼前的女子,越来越爱,越爱则深爱。/p
“你让我想想。”/p
独孤淼眼神一亮,愿意想,那就说明有机会,他笑着松了憋着的那口气,倒有一股子毛头小子的感觉。/p
皇帝在暗处叹气,他看得出来,聂可卿是为了大局着想,也是为了南枝着想,这个法子一旦实施,南枝就有父亲了,而且是亲生父亲。/p
哪怕将来聂可卿再嫁,那也只是南枝的养父,即便聂可卿到时候再嫁的是独孤淼,独孤淼这位亲生父亲在外人看来也只能是养父,倒不如现在顺着来。/p
“好。”/p
果然,聂可卿答应了。/p
其实这在皇帝的意料之外,但是在看到聂可卿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聂可卿一定会答应。如果聂可卿成长在皇宫里,受着宠爱,也许会有一份血性,不肯答应,但是聂可卿长在民间,受得苦多了,她的血性早就被磨没了。/p
独孤淼仿佛一个小伙子,大笑着抱起聂可卿,忍不住转了两圈。皇帝在暗处挑眉,他可都没这样抱着转过林袖舒,这俩长辈反倒比他还现今。/p
“皇姑姑,你当真想好了?”/p
皇帝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只是相比之下,独孤淼的法子着实更好一些,没有伤亡,没有杀戮,不需要付出任何人的生命,只需要伪造婚书,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就够了。/p
只见聂可卿释然笑了笑,随意道:/p
“我不傻,知道这个法子一定是最好的,你才会让白锡找我来。而且,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恨独孤淼。”/p
聂可卿曾经是恨极了独孤淼的,可是后来有了南枝,有了陪她的人,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人,这让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孤身女子,有了依靠。/p
让她忽然意识到,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恨和复仇。那时,她顶着一副苍老的面容,带着南枝住进了村里,那样的日子,平静而美好。/p
每当月十五,要恢复容貌的时候,她都要提前把南枝交给邻居,然后说自己有些事情,带着南枝不方便,躲起来一整天,第二天再回去。/p
在有南枝之前,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熬,她总是担惊受怕,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却不曾想,第一个发现她的是独孤淼,还让她有了南枝。/p
而这份羁绊,持续到了现在,聂可卿想,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拒绝最好,那倒不如接受,只是……/p
“只是我不能接受与他同屋同房。”/p
许是听多了那些妇人满口荤话,聂可卿直接说了“同房”也不会害羞。/p
独孤淼看了聂可卿一眼,点点头。他知晓,聂可卿能答应伪造婚书,已经是奢求了,再求其他,也许现在有的也没了。/p
“好,我都依着你。”/p
聂可卿这里通过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实施,以及南枝那里的工作。/p
他们想,应该不难,南枝都能一下子接受聂可卿不是她奶奶,而是她娘亲的事实,也许接受独孤淼是她爹爹的事情,南枝也会比较容易接受。/p
可事实上,他们高估了南枝,南枝并不能接受独孤淼是她的父亲。/p
“我没有爹爹!南枝不需要爹爹!”/p
这让他们都不知所措,如果南枝不能接受,这计划也无法实施,因为外人在南枝身上随便一套,就知道南枝根本不把独孤淼当成父亲,这还能是从小跟着父母亲长大的孩子吗?/p
“南枝这里出了问题,这……唉!”/p
皇帝忍不住叹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