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爱妮娅吩咐的事还得基层领导做,于铁涯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展颜笑道:
“多谢方老弟,来,再搞一个?”
方晟连连摆手:“不行,真的不行了……”
大家哄堂大笑。
晚宴喝得非常尽兴,分寸却把握得恰到火候,没人酩酊大醉。散席后大家心有默契不再吆喝打牌,各回自家小院歇息。
小贝吃了一半就回屋做作业了,楚楚象跟屁虫似的盯在身后,也不奢望哥哥陪自己玩,就静静坐地上搭积木。
赵尧尧哄楚楚进房间睡觉,然后并排和方晟坐在客厅沙发上,叹息道:“每次回来看到小贝埋头写作业,都有把他带到香港的冲动。孩子玩耍的天性不该这样被扼杀,应该有自由而纯真的童年。”
“欧美在过去一百年经历了黄金发展阶段。”方晟突然冒了一句。
赵尧尧奇怪地瞅着他:“嗯,那是公论,你想说什么?”
“近四十年则是全世界眼睁睁看着中国跨跃式发展,欧美失去制度优势,日韩陷入经济低迷颓势,非洲、南美等发展中国家被进一步拉开差距,迅速滑向贫困深渊,你知道原因是什么?”
“人是第一生产力,中国汇聚了全世界最尖端的人材。”
“与其说汇聚,不如说竞争机制,残酷的高考淘汰掉意志薄弱、缺乏自制力的学生,紧接着研究生考试相当于遴选精英,博士更不用说了,金字塔式的人材选拔制度使得尖端技术得到日新月异进步,中国也得以全方位超越欧美。”
赵尧尧道:“明白你的意思,一切归功于竞争,激烈而残酷的竞争。”
“小贝是男孩,我倾向于让他闯闯;楚楚嘛可以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将来找个爱她的老公、幸福安定的家庭足矣。”
“噢,说穿了你还是重男轻女。”
“不是不是,真的舍不得楚楚面临那么大的压力,女孩子不仅要富养,还要闲养,别太辛苦。”
赵尧尧轻轻喟叹,沉默良久道:“香港……看来呆不下去了……”
“啊!”
方晟头皮发麻:“你你你……准备搬到哪儿?”
通常情况下赵尧尧只要这么说,多半已打定主意,谁也无法让她改变。
“两次狙击战,收购集装箱码头又闹得沸沸扬扬,我已成为香港最引人瞩目的焦点人物,”赵尧尧烦恼地说,“香港太小,无论购物还是陪孩子玩耍,周围都少不了偷拍记者;逛趟商场居然会有市民冲上前要签名,没法再呆了,我想去英国。”
“呃,英国……潮湿多雨的伦敦。”方晟脑中一片空白,难以消化最新讯息。
赵尧尧有条不紊说:“另一个因素是fbi越来越麻烦,我布在外围的安保压力山大,再这样下去恐怕顶不住了。英美虽是政治盟友,私底下却相互提防,fbi在英国行动步步受限,遭到军情六局强力监控,所以……比如住在伦敦,反而能避开fbi骚扰。”
方晟神智一清,道:“哦,你考虑得对,目前威胁最大的就是fbi!”
“我已买下伦敦市区两家五星酒店,以此为据点涉足旅游业,下一步通过捐助等方式为楚楚、越越铺平道路,好让她俩顺顺当当进入我们这代人遥不可及的剑桥大学!”
“……我无法用语言表态此刻的心情,”方晟叹道,“只想说,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会很想你……”
赵尧尧挥挥手,似乎这一点根本不是问题:“伦敦直飞潇南9个小时就到了,飞机上看三部电影的时间。伦敦是除华尔街世界第二大金融中心,在那里我有更大更广阔的施展空间,同时处于历史估值低谷的伦敦房地产、公共事业等正好安置咱俩庞大的资产……”
“说到资产,我压根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钱啊。”方晟开玩笑道。
“我都有记账,”赵尧尧认真地说,随即翻开平板电脑,指法娴熟地输入长达24位的密码,找到一个隐藏文件,再次输入另一个24位密码,指着红字标注的数字道,“截至昨天咱俩的现金资产是……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
“打住,打住,我都听晕了,”方晟连忙说,“房产呢,在香港有几处房产?”
赵尧尧点开另一个隐藏文件:“总数是17处,其中4套位于维多利亚港湾,3套位于中环中心……”
“股市上有多少钱?”
赵尧尧凝视着他,竖起三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