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翎,我……还是得说对不起,关于你哥的事。”
这是鱼小婷第一次当面道歉,也是两人心里始终绕不过去的坎。鱼小婷觉得与其总是逃避不如说开为好,免得每次见面总是磕磕碰碰,大家都不自在。
白翎没想到鱼小婷这个时候提及这个话题,停在桥边好一会儿,感慨道:“一晃过去好几年了,该忘了都忘了吧?想来那桩婚姻蛮痛苦的,好像链锁,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紧紧绑在一起……越到后来我越理解你,真的,回想起来老爷子挺宽容,允许我的肆意而为,同意你和哥离婚,如今又默许白研在香港创业,老革命家的胸怀啊,我都不确定将来小宝做出超过理解范围的事,到时我会什么反应。没必须说对不起,应该说因为同一个男人,咱俩必须忘却恩怨是非。”
“还是得谢谢你的大度。”
“大度,”白翎苦涩一笑,“咱俩都该谢谢赵尧尧的大度吧。”
“提到她,前不久我遇到过,也聊了很多,包括你,包括方晟,还有其他等等……”
“她没说我的坏话吧?”
鱼小婷摇头:“如你所说她的确很大度,从容看待一切并不计较什么,在她面前我很惭愧。在格局上她的追求与众不同,可以说个别领域已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在她的视野里,情感纠葛恐怕是个笑话,都懒得动脑子去琢磨……”
“所以爽快答应离婚?”
顿了顿,鱼小婷还是决定实情相告:“他与赵尧尧有教堂里举行的西式婚姻,当时你是证婚人……”
“啊!”
白翎呆住,顿时满嘴苦水,一直苦到心里最深处。
有因必有果,多年前无心之举形成如山枷锁,就象指腹为婚一样牢牢套住她,令她无法挣扎、无法翻身!
“小翎,你还在意吗?”鱼小婷轻轻问。
白翎幡然一惊,立即醒悟过来,甩甩头道:“在意什么?本来什么都没有,哪有在意的意义?做好自己,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是啊,这才是我喜欢的小翎。”
两人不约而同挽起手,如同多年前最亲密的姑嫂关系似的,大步走过桥面。
进了房间,独自站在窗外看着白翎驱车离开,鱼小婷思绪仿佛飞到江业,飞到顺坝,沉浸在难忘的回忆里……
不知站了多久,目光扫过前面鳞次栉比的大厦,鱼小婷脑海里陡地闪过楚中林的话:
大厦密室……
芒可表达的意思密室在大厦,而非寻常人家院落,更非地下室!
大厦……
芒可工作单位的大楼共12层,不能叫大厦……
想到这里鱼小婷调出国江贸易总部大楼的照片,即原华江制药厂行政楼,24层建筑,楼体左侧清晰地印着四个大字:
总部大厦!
两小时后,鱼小婷一身黑衣悄然隐至四环东面的开发区。
今夜天气很好,无数颗星星好象镶嵌在水面上,草丛里响起了各种不知名小虫的叫声。
鱼小婷有耐心地等到时针指向凌晨一点附近,是时候了,这是人体睡眠最深最疲劳的时段,总部大厦警戒线难免产生松懈和麻痹。
在夜幕掩护下,她沿着河岸向制药厂厂区方向潜行。行了三四里,远远看到绵亘数里的高墙,面向公路的大门头有排霓虹灯组成的大字:国江贸易。
借着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墙头隐隐泛着银光,象一条白练蜿蜒穿行在高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