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王目光沉沉看向反对打仗的臣子们,“你的意思是让孤同那燕贼签求和约定,向那邵光亭俯首称臣?也不怕天下人笑话!你何不干脆劝孤拱手将我大姜这富饶河山拱手让人!”
那臣子惶恐跪地叩首。
他一直觉得颐王柔弱懒散,肯定不乐意打仗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这次这么有血******主和的臣子也不敢再开口。
主战的臣子忙出列,或自荐,或举荐自己人。
宁拓身侧的手攥了攥,出列道:“父王,儿臣愿前往淮州,平定战争!”
听到消息赶来的赵平,也大步跨进大殿,俯首道:“臣也愿前往淮州,平定战争!”
众臣都侧首看二人。
两人都在战场呆过,尤其是三王子,在战场呆了五年,身上也有几桩战功。那赵清安,也在战地呆了近两年,极是骁勇善战,就是打法太激进。
已经到了这等关头,颐王又明显是要战的,众臣子便顺应着道:“三殿下与赵将军具是善战之人,三殿下带兵沉稳,又有军功在身,或可挂帅,赵将军也是英勇善战,不妨封为先锋将军……”
有臣子蹙眉,“徐大人,三殿下太年轻了,怕是不能胜任吧?”
那臣子顿了下,看了眼太子,又看向颐王,拱手道:“臣只是略述愚见,还望王上见谅。”
颐王摆摆手,表示无妨。
两人都太年轻,肯定做不了将帅,颐王又看向底下臣子,目光却是时不时掠过赵太傅及周明广二人。
这二人都是老将,身上军功卓著。东离之乱前,一直待在边地,东离之乱勤王救驾,后来便高官厚禄久居王城。
太子顺着颐王目光看过去,思索片刻,出列举荐赵太傅。
听到举荐,赵太傅一顿,看了太子一眼,很快继续拢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殿前。
太子一党见状纷纷跟随附议。
赵太傅也算老臣,当初在东离之乱中,也出力最多,能力有目共睹。而且是至今唯一没有站队的臣子,只忠于王上。可是他的次子赵清安日日与安和王姬厮混,暂且被算作了太子一党。
殷氏众人推周明广。
周明广当初在东离之乱勤王救驾的时候,功勋虽不如赵太傅卓著,但最关键的一战有他参与,能力也算尚可。
战后,赵太傅封了候,周明广封了伯。
一段时间内,赵氏声名在朝中如日中天。
殷氏也因那一战立了功,自然看不惯赵家大出风采,开始拉帮结派,打压赵太傅一脉。
其中包括周明广。
赵太傅向来低调,也不和他斗。很快赵氏风头便被殷氏盖过。但若有重要事情,赵氏出头,仍可与殷氏分庭抗礼。
周明广看了面无表情的赵太傅一眼,心底冷哼一声,出列抱拳道:“禀王上,老臣愿前往淮州平定战争!”
颐王:“……”
颐王琢磨片刻,看向赵太傅:“爱卿意下如何?”
赵太傅似乎在思考,许久后才出列抱拳道:“秀娘近日染了伤寒,恐怕不能同行。”
颐王微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当年勤王救驾时,赵夫人也常出入军中,不止一次听人说,他也不止一次听说,赵夫人是赵太傅的军师。
不过自回了王城,那位夫人似乎就一直在家里养身子,就连夫人之间的宴会也很少去。
在场少数臣子都经历过东离之乱,大略知道赵夫人的份量。但更多都是新选拔上来的官员,并不怎么清楚当年的事,所以听到赵太傅这句话,大多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就连赵平也是。
赵平从小就不在赵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淡忘,但从他回来看,母亲虽然长的很美,但身体却不怎么好,屋子里总是有淡淡药味,看人时,总会温柔地笑。
可是眼下,父亲突然提母亲是什么意思。
“那爱卿的意思……”颐王略忐忑,这赵卓奇该不会因此不去了吧?
赵太傅道:“运筹帷幄,臣不如秀娘,自然,周将军也不如臣。当然,论排兵布阵,臣还没有怕过。”
周明广瞪向赵太傅,老匹夫,自贬就自贬,还要拉着他!
“哈哈,好!”颐王高兴地拍掌,“孤知道爱卿会打仗!”
周明广能为将封伯,实力自然也不弱。可惜有个赵太傅在他前头压着。
“孤今日拜延平候赵卓奇为帅!”
“事态严重!传令下去,点兵十万,王城内武将司一日内完成所有交接事务,今日粮草先行,明日孤亲送赵元帅领兵出征!”
“臣遵旨!”赵太傅行礼,表情很平静,不似别的武将那般雀跃。
赵太傅挂帅,周明广为副帅,宁拓同为副帅督军,赵平为先锋大将。还有十数个武将家族的老将及年轻子侄跟随,包括程峰。
有个王室子弟跟着,也算震慑。总不至于让士兵只知赵姓,而不知王室之姓。又有周明广任副帅,替殷家看着,众臣子都没再说什么。
……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宁玉正在拭剑,她听到消息猛然抬头,剑刃划破了指尖。
“王姬!”旁边的绿若惊喊。
宁玉侧目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凌厉又悍勇,吓得绿若将嘴边的话咽下去,战战兢兢站在原地。
幻彩也被吓到了,一时间忘了说话。
宁玉看向她,“你继续!”
“是……”幻彩回过神来,忙说起前朝的事儿。
宁玉听完又坐下,敛着眉眼,沉默地擦拭剑刃。
“王姬……”绿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