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含悲说道:“我与官人经营这个客店有些年头了,过往的客人虽然不多,尚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自从去年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伙强人,月月都来索要钱两,说是收缴保护费,如若不缴就拳打脚踢。”
小夏问:“你们不曾告官?”
男主道:“告了又怎地?像我们这种境遇的,不止我一家,邻街一家酒肆生意比较好,因不肯缴纳,与强人发生争执被打,上告官府,不但官司没打赢,自己还坐了牢,后来连酒肆也被人占了,哪里还有天理呀。”
小夏听罢,愤愤不平!
女主道:“几天前他们又来小店要钱,我们苦求宽限几日,明天已是最后期限,如今钱两还没凑齐,实是无奈而悲戚,不料惊扰了客官。”
小夏问:“他们索要多少钱?”
女主道:“每月要五贯钱。”
小夏道:“你们莫愁苦,待天亮,我向我主人给你讨要这钱。”
店家听了,甚是感激!
翌日,三人早饭时,小夏提及了昨晚女店主哭泣的事,翠儿听了店家的遭遇,也是愤愤不平!想到三人还要赶路,这闲事也管不了,便对小夏道:“就给店家留下一锭银子,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我们还要赶路,也管不了太多。”
小夏就等翠儿这句话呢。
于是三人走前,多给店主留了一锭银子,那两口儿自是感激不尽!
歇了一夜,翠儿和丫鬟小玉也精神多了,三人提僵打马离开小镇,直奔襄州城去。
离襄州越近时,那路上逃荒的人,似乎更多了。
有个老媪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男孩面黄肌瘦,邋邋遢遢、无精打采的牵着老夫人的衣襟跟在身后。
那老媪见翠儿一行是大户人家的人,拦路跪求道:“好人哪,求求你们给点钱吧,我孙子快要饿死了。”一面说着,一面不住的磕头。
翠儿觉得实在可怜,跳下马来,对小夏道:“拿点银子给她吧。”
小夏摸出碎银,递给翠儿。翠儿接过递与那老媪,老媪感激,跪地不起。
翠儿见小男孩甚是可怜,问小玉道:“还有吃的吗?”
小玉道:“还有给少主人准备的点心。”
翠儿道:“快拿过来。”
小玉从包里取出点心给翠儿,翠儿把点心给了小男孩,小男孩抓过去,大口的吃起来。翠儿还担心他噎着,说着:“别着急,慢点吃。”
老媪见孙子有了吃的,感恩谢地的说道:“好人啊,菩萨保佑你们。”
小夏问:“老人家,为何带着孙子行乞?”
一句话激起老媪的心酸事!老媪诉道:“我一家几口人本以种地为生,近两年收成不好,赋税却加重,因为交不起赋税,儿子被打成重伤,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人世,孙子年小,我又一大把年纪,媳妇无力承担这个家庭的重担,上吊自尽了。自此我只有领着孙子以乞讨为生!”老媪说着,已泣不成声。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边聚来好多人,一个个衣衫不整,跪在地上,也希望能讨口吃的,路都给挡住了。小夏心想:这样下去,路也走不了。
正在这时,沿路来了一队车马,像是官府运粮的车队,骑马走在前面的一名公人,手持马鞭,耀武扬威,看到这么多人挡在路上,嘴里吆喝着:“闪开!闪开!”
霎时间,车队来在近前,众人赶紧闪躲,那老媪行动缓慢,那公人举鞭就打。
小夏向前,一手夺过马鞭,一手牵住了他的马缰绳。那车队也被迫停下。小夏动作迅速,把这官差吓了一跳,定眼看时,见是个腰挎宝剑的年轻人,不知是什么来路,也不敢太造次,直问道:“阁下什么人?”
小夏松开他的缰绳,冷冷说道:“过路之人。”
那公人道:“我们可是给州城送粮的官差。”
小夏道:“走的这么急切,莫非州城缺粮不成?”
那公人道:“笑话!州城缺粮,皇帝老子缺了粮,这襄州城也缺不了。”
小夏自听了客店女主的讲述,就对这襄州官府很有看法,听官差这么一说,他心内更添了一把火,说道:“那好啊,既然州城不缺粮,这些逃荒的人倒是饥饿的很,不如在此把粮分发了,也算府尹大人做了件善事。”
这当差的一听,肺都气炸了:“什么?分州府的粮食?你这个腌臜混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遂朝后面喊道:“兄弟们,有人拦路,给我打!”
那些押送粮食的差役,手持军器围拢了过来。
翠儿一看要打架,拔出宝剑跳到了小夏身边。
众差役一看,掺和进来这么个美人,那神魂都飘荡了,口里说着歪话,挥军器打将过来,只这一交上手,才知道了厉害。
只见小夏挥舞马鞭,鞭梢犹如长了眼睛,鞭鞭不空。翠儿的宝剑,早暗附了小夏的神力,犹如流星赶月,那军器碰上不飞便缺。霎时,众差役皆被打翻。
那个当差小头目,刚才还蛮横的不得了,一看这情景,心说不好,拨马跑了。他并不往回跑,而是跑去了襄州城的方向。那些当差的一看头跑了,从地上爬将起来,也四散去了。
这下好了,剩下满满十几车粮食没人管,小夏招呼逃荒人来分粮。
一听说分粮,逃荒的人一下乱了,人越聚越多,还有背着粮食跑了又回来的,秩序早已无法控制,他们的裤、褂,全部成了装粮食的布袋,十几车粮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