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北辰寒江看到光明教的旗帜在南宫寨的寨门上高高的飘扬,他心安理得。
经过这番整治,他相信,光明教这个南宫寨的新巢在“群狼环伺”中必然固若金汤,令河西军不能撼动。
只要挨过七月十五,只要他北辰寒江抢得先机,帮安禄山大帅拿下禁地里的至宝献给皇上,他北辰寒江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报了安禄山大帅的知遇知恩。
雄赳赳的,他和弟弟北辰映雪回来了。
回北辰堡。
豪情万丈。
……
一路上,兄弟俩有说有笑,北辰寒江不断地嘲笑弟弟,借以取乐,不断地骂弟弟优柔寡断,畏脚畏手,简直不像个男人。
北辰映雪一句话不说,也无话可话。
其实啊,他真的说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想到那么多死的人,不是被哥哥下油锅,就是被哥哥点了天灯,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不知道哥哥是敌是友,是魔还是神。
另个,他还担心北辰堡。
……
回到北辰堡,寨门大开,守卫们对他哥俩崇敬有加、井然有序,北辰映雪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实。
“终于安全了。”他长舒一口气,
哥哥在旁不屑他的话,鄙夷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是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看来自已的担心纯属多余。
寨门缓缓地关上……
突然,头顶上就感觉不对了。
天空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黑压压的压顶而来,如泰山之势,正是那族魂之眼的——巨臂。
巨臂,呼啸着,带着嗖嗖的冷风。
北辰映雪心里“咯噔”一下?寨门关上?这是关门打狗啊。
在劫难逃,他暗叫声不好?莫不是珠玛有变。
临走前他最担心的就是珠玛?别看珠玛一副可人儿的样子,在他看来?那一切都是假。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巨臂的指挥仓,想看仓里坐的是谁?是不是珠玛。
失望了?巨臂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
转眼间,巨臂就打到。
巨臂,那一直被他视为守护北辰堡、守护光明教的巨臂?却冲北辰寒江这位伟大而尊敬的光明教主抓来。
北辰寒江眉头紧皱?显然他没有料到。
北辰映雪看到,只数回合,哥哥北辰寒江就被打倒在地。
纵然哥哥的功法升级升级再升级,已与元婴期一步之隔,但还是在族魂之眼的面前不堪一击。
族魂之眼?那是祖先留下的魂阵呀,那是上古留给大唐祖坟上的基业呀?他岂能战胜,没人能战胜。
北辰映雪看到哥哥以卵击石?不堪一击,心中万分着急。
急急火火的?他不敢去救哥哥?去了也白搭。
他只能一个选择?没命地向那族魂之眼的根子底下跑去,往那威武楼的地宫里跑去,只有到了那里,再施展自已的“天道系统”,才能进入指挥仓,夺回族魂之眼的控制权,掌控族魂之眼。
只有掌控了族魂之眼,才能救下哥哥,才能斗过一切敌人。
他估计指挥仓里坐的一定是珠玛,他要亲手劈了那个婊子。
没命地,他向那个地方跑,希望哥哥能坚持到他夺下族魂之眼的时刻。
嘎吱吱,突然他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寨门响,回头一看,寨门被打强行打开了,而打开寨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珠玛。
珠玛连杀了数名守卫,打开了寨门,呼唤着哥哥北辰寒江逃出北辰堡。
北辰映雪愣住了,他立在当街,看着珠玛的倩影,第一次他感觉自已错怪了她,那个女子,那个吐蕃的公的,是真心的爱。
他就想折回去,与哥哥一同冲出北辰堡。
但是,理智让他决定,必须夺下族魂之眼,只有掌握重中之重的东西,才能稳住北辰堡,不然,纵然哥哥与珠玛逃出寨门,也不一定能逃出族魂之眼的巨手。
族魂之眼,它完全可以覆盖到北辰堡城墙周围数里,哥哥和珠玛一时半会儿是逃不出那么远的。
他没再犹豫,头也不回地冲威武楼的地宫跑去,他要搭救哥哥,掌控族魂之眼。
他已不止一次的掌控过族魂之眼,知道它的厉害。
它如皇帝的权利之柄,得到了,就控制了一切。
没命的,他向那里狂奔。
狂奔,狂奔,趁着族魂之眼全心全意对付哥哥的时候,他趁空狂奔。
然而,奔着奔着他惊悚了。
街道上满是死人,一个个身着光明教服饰的光明教徒被绑在街道旁的柱子上,相隔不远就一个,全部绞刑,一个个死时的恐怖情形让人看了恐怖和恶心甚至毛骨悚然,那长长的舌头吐出有一尺来长,双目圆睁,那是死时急成的样子。
可怕,可怕。
一个个死尸被绑着,在街道两旁排成了长成的队伍。
北辰映雪哭了,悲哀了,这可都是他的族人,是他的兄弟姐妹,甚至伯父伯母。
街上,没有一个活人,只有死尸、死尸。
天啊,这是屠城了吗!
他想到了前几日河西军攻城时的口号“屠城,屠城”,难道真的是屠城了。
一想到屠城,他就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妹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也一起被屠城。
肝肠寸断。
没有退路,只有拼了,抢夺族魂之眼。
也许,房间内还有活着的人,他北辰映雪最少要抢夺族魂之眼,救起那活着的人,活着的北辰堡人,哪怕微乎其微。
眼泪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