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抓着他的衣袖:“先不管这么多,你去医院吧……我现在被抓到,暂时也逃不掉,你可以慢慢审问,为什么要站在马路边说话?”
马仔也适时加入声音:“少爷,我刚刚查看了一下,附近就有个诊所。”
司空泽野暗眸,一把抓住白云裳的胳膊,将她塞进阿斯顿马丁里。
又对马仔命令:“把林夫人先送去酒店。”
阿斯顿马丁在那家诊所停下,司空泽野头上的伤只不过是在急刹车时,撞到挡风玻璃,因为冲力太大而裂开的,伤口不大,但还是缝了几针,贴上胶布。
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医生建议他吊消炎药水。
白云裳站在窗口前,看着窗外车水马流的景物,迭起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想起笔记本里的内容,她的心不得不坚定。
“这两天,你去了哪?”司空泽野低沉的嗓音问。
“我回了趟白家,处理事情。”
“这么巧,我也去了白家,为何不见你?”司空泽野阴鸷逼问,“林夫人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他分明查到林雪心在司空皓然的手里。
“我是晚上回去的,只见了我妈一个人,然后为了处理事情马上就出来了。”
“处理什么事情?”
“……”
“说话!”
“……为什么一定是我?”白云裳转过身,清清冷冷问,“你这样的男人,世界上什么女人没有?我没有任何特别的,为什么非得抓着我不放?”
诊所里消毒药水弥漫着。
阳光照着空气里有无数的微小粒子在浮动。
而司空泽野就处在那无数的微粒中,躺在床上,面色稍微的苍白,坚毅,让人心疼。
“为什么?”司空泽野仿佛在问她,又仿佛是在问自己,最后冷冷地回答,“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左右我的情绪,令我心跳加速,看不见就会想念,看见了想永远留在什么的女人。”
“……”
“只有你,才会给我带来家的感觉。”他嘲讽地说,“心痛的感觉。幸福和温暖的感觉。”
白云裳的心有所动容。
“你是我的初恋。”
“……”
“也是我的末恋。”
“……”
“这样的回答白小姐满意吗?”
白云裳咬了咬唇,肩膀微微发颤,嘶哑着声音说:“可是我马上就要死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她的话,揭开了司空泽野不愿意面对的痛楚,让他的眉头紧紧地蹩起来。
“你不会死。”
“我会,我感觉得到我的身体,衰落,无力,苍老,一天比一天迟缓。”白云裳悲恸说,“我们都不要互相欺骗了,就算不相信这个事实,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那么司空先生呢,你到时候打算怎么做?——难道你要陪着我一起去死吗?”
病房里长久凝滞的沉默后……
司空泽野看着她:“如果你觉得太孤单……”
“……”
“不管你去了哪,我都会陪着你。”
白云裳瞠然瞪大着眼,根本在她反应不及的时候,又是几颗泪水砸落下去。
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啊……会遭天谴的。
为什么上帝偏偏就选了她来遭受这一切?
她马上就要死了,就连最后一段时间的幸福都不可以得到吗?
不甘心,为什么会是这样惨痛的人生……所有的不幸都由她来遭受?
白云裳的肩膀用力抽动,转过身看着窗外,拼命想要克制的,可就是没办法停止那种不甘的痛楚。
她是不是命中注定不可以得到幸福的?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后面袭来。
司空泽野抱着她,站在窗口前,与她一起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
是傍晚,天空的火烧云红得那样惨烈,在她晶莹的泪水中,忽然就幻化成在法国森林里的时光,那里傍晚的天空也是这样火红的,瑰丽的,就像一块珍宝。
“司空泽野,你这个傻瓜!”
“是,我是傻瓜。”
“你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我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白云裳用力稳住情绪,转过身,推他:“你下床做什么,拔掉点滴做什么?躺回去,去挂药水啊。司空泽野,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真的……我不配,唔……”
用力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司空泽野紧紧地抱着她,将她压在窗台前,用力地吻她。
她的眼泪水一滴滴落下,落进彼此的口中,带着咸涩的味道……
白云裳疯狂地挣扎着,她从来没有挣扎着这样激烈过。
头发被挣扎得散开,衣服也褶皱凌乱了,她用力推着他。
可是不管她如何挣扎,躲避,他都能精准无误地捉住她,纠缠她,追逐她……
就仿佛他已经变成了她的影子,她在哪,他就会在哪。
如此狂烈而又不顾一切的爱,将白云裳逼到绝境。
她的心更酸,泪水落得更汹涌。
“为什么流泪?”他终于退开身,手指触碰到她的泪水,“流这么多泪为了谁?你看起来好像很不情愿,你是不情愿被我抓了回来,还是不情愿…你终究会跟我分开……”
他的嗓音低了片刻。
“云裳,你是因为病情,才想离开我是不是?”
“……”
“你怕迟早要跟我分开,所以提前了,不让我伤心难过?”
“……”
“说话——我让你说话。”
他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