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看到前面的身影。
裴常昊虽然跟着来了,不过还是很警惕,余光不断扫着四周,跟在他身后的苏春华和苏春贵更加紧张,身体紧绷,随时都在关注周遭的情形。
一座带着泥土味道的新坟,赫然出现在小路边,前方的身影,在新坟的旁边停下了。
身影下马,恭恭敬敬对着新坟拜祭,嘴里喃喃自语说了一些话语,接着上马,朝着前方而去,没有理会身后不远处的三人。
路过新坟的时候,裴常昊也下马了,对着坟茔,双手合十鞠躬行礼,轻声细语,拜祭这位已经到地下去的人,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死者为大,拜祭一下很正常。
前方的身影停住了,身体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一栋带着院落的茅草屋终于出现在眼前,火把随即也点亮了。
“就是这里了,今夜你们就在这里歇息,条件简陋,将就一夜吧。”
马蹄声响起,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屋子里很干净,后院有一口水井,木桶就放在水井旁边,厨房的土灶旁边,有枯枝柴火,米缸里面还有少量的大米。
苏春贵带着惊愕,去厨房生火做饭,他们带了粮食,自然不会动米缸里面的大米。
苏春华看着裴常昊开口了。
“常昊兄弟,今夜我来守着,您和苏春贵吃饭之后歇息,明日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你值守上半夜,丑时一刻我来换你,都要睡一睡,否则明日无法赶路了。”
吃过饭之后,裴常昊提着一通烧热的水来到后院,他终于可以痛快的洗澡了。
四周异常安静,虫鸣声非常清晰,阵阵的微风吹过,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卧房的棉絮带着阳光的味道,看样子这间宅子的主人很讲究,不像长期生活在村里的人。
裴常昊很快睡熟了,什么都没有想,离开河洛村之后,他难得睡得如此香甜。
丑时,裴常昊准时起身。
走过外间卧房的时候,苏春贵醒了。
“昊哥,您继续睡觉,我去守着。”
“不用起身,你继续睡觉,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叫醒你。”
裴常昊没有停留,朝着院子而去,苏春贵不满十三岁,正是嗜睡的年纪。
黑夜之中,苏春华瞪大了眼睛,看着院子外面,身体依旧紧绷,浑身上下都写着警惕。
裴常昊笑了笑,走到了苏春华的面前。
“春华兄弟,去睡吧,我来守着,辰时起床就可以了,这里环境不错,多睡一会。”
苏春华点点头,转身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他已经逐渐习惯了服从。
苏春华进入屋子之后,裴常昊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了每天都要坚持的晨练,县城外面的厮杀,让他明白了,有着一身强健的体魄非常重要,这样可以自保。。。
飘忽的身影停住的时候,裴常昊对着院落外面开口了。
“朋友进来吧,不必总是守在外面。。。”
一个身影进入了院落,正是官道旁边醉酒之人,他身上没有了酒气。
“公子,打搅了,在下骆文化,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裴常昊抱拳回礼。
“在下裴常昊,今日麻烦骆兄了,要不然我们就要在野外留宿了。”
骆文化摇摇头。
“乡村野地,条件简陋,让裴兄受委屈了,裴兄不是普通人,赠马之举,世所罕见,那座新坟,乃是我义兄之坟茔,义兄半月之前去世,可惜了一身的抱负,我护送义兄之灵柩回到村中,人死入土为安,义兄一直都想着叶落归根,我完成了他的夙愿,你们住宿的草屋,就是义兄之宅院,前几天才休憩完毕,刚刚裴兄拜祭了义兄,在下感激不尽。”
裴常昊点点头,再次对着骆文化抱拳开口了。
“拜祭之事,理所当然,死者为大,我们在此歇息,多有叨扰,这赠马之事,不提也罢,今日要不是这匹马,我们就要在野外露宿了,至于我,没有骆兄想象的那么厉害,也就是普通人。”
骆文化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裴兄要是不着急,不妨在这里歇息几日,义兄有机缘获得一匹烈马,没有能够驯服,裴兄赠我骏马,我也应该要回报,这匹烈马,裴兄要是能够驯服,就送给你。”
裴常昊轻轻摇头。
“这不好吧,烈马那是义兄获得,自然是赠与骆兄的,我不能夺爱。”
骆文化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
“这匹烈马,与我无缘,裴兄如此豪爽,与烈马一定有缘,就莫要推辞了,跟随我去看看吧,时辰尚早,让两个小兄弟好好歇息一会,这里不会有人打扰的。”
骆文化拿起院落中间石桌上面的马嚼子,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裴常昊紧随其后。
沿着小路走了不过四五分钟,迎面一座山谷,山谷入口处一棵大树,大树下面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骆文化将马嚼子和火把递给了裴常昊。
“裴兄自去,我不能够靠近,否则烈马就要发脾气了。”
裴常昊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马嚼子,慢慢朝着烈马走去,他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枣红色的烈马。
烈马瘦骨嶙峋,腰间的肋骨都露出来了,应该是没有吃什么东西。
看见有人靠近,烈马鼻孔开始喷气,前蹄刨地,显然是发脾气了。
没有吃什么东西的马脾气都如此的暴烈,可见此马真的不一般。
裴常昊站住了,瞪大双眼,盯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