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池各处匆匆奔出数股人马,急急奔向了府衙。
刚刚起床不久的百姓,纷纷打开了门户,倚立在街道两旁,遥遥看向了府衙的方向。
在一间简陋的房舍中,传出来一阵清脆的磨刀声。
“老头子,你磨刀干啥?”
“上阵杀敌!”
“你上啥阵啊你?发的哪门子疯?”
“那是聚将鼓,定是又有战事发生。府君仁义,给我等良田,又鼓励行商,当兵打仗还有粮食可以领。这样的府君,我这一生只见了此一人。如今这好日子刚瞧见一点苗头,我不能坐视不理。”
“可你能这把骨头,还能打啥呀?”
“即便只杀一名敌人,我也算是保境安民了!”
……
这样的一幕,悄然间发生在了冀县城的各处。
没有人动员,也没有人要求,他们自发的,就这般默默开始了行动。
曙光微撒的冀县城,忽然户户磨刀声,在这座城池上空响成了一片。
鼓过三巡,刘云身着黑甲,出现在了府衙大堂上。
“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宋建屠了龙桑城,马超又突袭首阳,这是打算灭了我等啊,哈哈。如今已没有其他转圜的办法,我意起全郡之兵,攻陇西马腾所部!”刘云环视众人,沉声喝道。
大殿上,众人肃穆,没有人吭声,每个人的双目中皆燃烧着熊熊战意。
没有一言一句的商议,刘云就这般直接了发布将令。
“盖老辛苦一下,着你率亲兵,火速回援首阳!”
盖勋沉稳出列,沉声喝道:“喏!请主公放心,马超的兵马定不会越过首阳城一步!”
“盖老毋需如此,万事量力而为便可,留得青山在,方能不怕没有柴火可烧。”刘云叮嘱道。
刘云如今老怕这些人效仿王治,跟敌人拼尽一兵一卒。
这毫无疑问是伟大的,但刘云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发生。
盖勋摇身一拜,顿声应道:“喏!”
在盖勋坐定之后,刘云看向了王治。
“王治,着你率所部人马,攻安故!”
“喏!”
“姜正,着你率所部人马,攻狄道!”
“喏!”
“赵登!”
“末将在!”
“固守平襄城,出云山,增兵防御。”
赵登抬头看了一眼刘云,微微迟疑,重重应了一声,“喏!”
马铁缩在大堂的角落里,愁眉苦脸心中各种叫苦,这下是真的完了!完了!
不了解敌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一旦真的了解了敌人,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这冀县城中呆了这么些时日,马铁对这些人不敢说全了解,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是一群有老有少,特殊的割据势力,但也是一群非常可怕的人。
短短的数月之间,攻占汉阳全郡,陇西半郡之地,奔袭千里奇袭金城。
然时至今日,未尝有败绩。
如今,刘云一声令下,汉阳起全郡之兵,兵发陇西。
马铁是切身体会过这群人的厉害的,这一战,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即便是知道,他也只能是急在心里,想提醒一下父兄,可消息是一点都发不出去。
众将领了军令,立刻下去调兵遣将。
如今冀县城中只有王治所部八千骑兵,以及两千步兵,合计一万人马,其余人马皆屯守各地。
随着一道道军令的下达,汉阳一地,彻底的动了起来。
一支支的人马离开了驻地,汇聚向了冀县城。
刘云将王廷唤到了跟前,“从二宫抽一半的人下山,送去枹罕,目标宋建及其手下百官,我要枹罕那小小的弹丸之地,鸡犬不宁,血雨腥风。这就是他们的考核任务,完不成就别回来了!”
“喏!”王廷颔首应道。
对于刘云的命令,王廷没有任何的其他意见,每时每刻似乎只有这一个字。
喏!
……
朝阳升起来了,带着冷冽的冷气。
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宋建夜袭龙桑城,天没亮马超就进攻首阳了。
这如果不是合谋好的,刘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刘云发现,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本想着不动兵戈便最好,就在刚刚他还在马铁的身上打着这个注意,如今看来,不把马腾打服气了,他是不会乖乖举手投降的。
一儿一女都在这里当人质,他竟然就敢轻易的发兵,真是一个不知死活,亲情寡薄的枭雄。
如今,刘云只是担心公孙禄的安危。
马腾恐怕不会像他一样,让马文鹭和马铁在这里过安生的日子。
现在刘云也只能希望公孙老儿没事吧。
希望一宫的密探能给力一点,想办法在乱军之中,保全公孙禄。
中午时分,冀县城外,汇聚起了一个个黑色的方阵。
自汉阳十一县之地急行军奔驰而来的将士,用整齐的方阵,热切的目光,望向了城楼上那位年纪轻轻的主公。
就是他,让他们在这如剑的韶华里,头一遭知道,原来当兵也是可以领到粮食的。
没有花里花哨的旌旗蔽日,没有战车。
唯一的旗帜,便是飘扬在城楼之下血色般的刘字旗,以及分列左右的黑色王字旗和姜字旗。
除此之外,一眼望去,便是纯粹到让人心生压抑的黑色。
黑色的甲,黑色的长刀和枪,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寒光。
刘云没有当过兵,从未体会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