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狼狈的马玩带着残存的人马,终于来到了狄道城下。
初时的一千余人,在路上逃的逃,散的散,如今仅剩下了不足三百人。
满腔的凄凉,在马玩看到雄伟的狄道城之后,终于有所慰藉。
刘云贼子坑他这仇,他来日必报!
待他回城休整几日,必带大军平了汉阳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来人,开城门!我是马玩。”
仰头望着城墙之上,马玩扬声大喊,内心止不住的激动,终于算是回家了。
一人自女墙间探出头来,看到城下东倒西歪的一群残兵,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哟,马玩,你怎么搞成这模样了?”
马玩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面色间多了一丝青白。
“刘……刘云?!”他伸手指着城上那人,哆嗦着牙关几乎喊不出声来。
内心一度无比热切的马玩,此时便如同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瞬间一片冰凉。
狄道城……丢了!
他的近三万军马……也没了!
“不好意思,就是我!你来晚了,这里已经是我的了。”刘云带着一脸阳光的笑意,大声喊道。
马玩狠狠压下涌上喉咙的一口老血,留恋的看了一眼狄道城,大声喊道:“快撤!”
话音刚落,一把残破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郑还,你做什么?疯了你?”马玩难以置信的瞪直了眼睛,怒吼道。
面色泛黑、大小眼的郑还,拧着嘴角说道:“将军,对不住了!兄弟们都有妻子儿女,不想在此白白送了性命。刘云麾下那支骑兵,将军昨夜是见到了的,就凭我们几个人,打不过,也跑不掉的。我们想活命,唯有借将军人头一用了。”
马玩目光阴冷的盯着郑还,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郑还啊郑还,想拿我项上这颗脑袋,去跪舔刘云,换取功名利禄可直说无妨,何必假惺惺的将众兄弟都牵扯进来。”
郑还索性不装了,冷笑着说道:“成王败寇,将军忠于主公,可我们不想平白送死。我们想活命,顺带也想混点功劳。”
马玩状若癫狂的大笑三声,喝道:“郑还,本将军敢断定,你便是拿了我的人头,也未必能活。若刘云用了你这等朝三暮四,阴奉阳违之辈,定难成大事!”
趴在女墙间的刘云,有点迷糊的眨了眨眼睛,你们闹的这么热烈闹就完了,扯老子干嘛?当我听不见吗?
“马玩,你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忠不义之人,我还真不要!你自个儿留着玩吧。”刘云扬声喊道。
随后,下令道:“统统杀了吧!都没什么用。”
战鼓一通响,城上将士立即张弓搭箭,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探出了城墙。
马玩满眼的不可思议,急忙大喊道:“刘府君,我愿降!我愿降!我乃凉州名将,可助府君问鼎天下!我愿降!”
可惜刘云已经走了,这番话他还真没有听见。
城头万箭齐发,霎时间犹如暴雨倾泻。
马玩这很不起眼的三百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通通被扎成了刺猬。
此时,刘云与盖勋已下了城墙,正朝着府衙走去。
“主公为何不召降了马玩?他可是韩遂麾下八大将之一。”盖勋有些纳闷的问道。
刘云扭头瞅了一眼盖勋,笑道:“盖老就别那这种很浅显的问题来考验我了,自白石山一路溃逃而来,还能跟在马玩身边,定是忠心耿耿的嫡系,不是亲兵但应该也差不多了。而且刚刚他们声音喊得那么大,好像生怕我会听不见一样,那个叫郑还的,要杀马玩早就杀了,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我不是更好吗?”
盖勋无声的笑了,轻点了两下头。
刘云问道:“我分析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有理,有理!”盖勋说道,这一番分析的确无可挑剔,而且绝对到位。
刘云背着手走的像个二百五,说道:“如果他们没有喊得那么大声,我或许还真看不出来,可声音一大,那很明显的就是在演了。跟我面前演场戏,然后趁机进城,想办法把我给弄死,他们就有机会夺取狄道城了!想的是挺好,可也太把我当白痴看了。”
盖勋像个老仆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刘云身边,垂首说道:“诈降骗城,是这天下诸多将领最喜欢用的一招,不需用奇谋妙计,古人已整理出了成套的方法,照搬即可。”
“那马玩绝对是个失败的典型了,他怎么就成了韩遂八将的,就这智商!”马玩已死,刘云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瞧不起了。
大意轻敌,是为将大忌。
但死了的,可以不算,刘云即便再如何轻敌,马玩也不可能诈尸复活,冲出来报复。
盖勋闷声提醒了一句,“即便马玩领军作仗再如何的不堪,他能成为韩遂麾下八将之一,也自有其过人之处。他的狼狈败北,或许只是因为遇到了主公。”
这悄无声息的拍马屁技术,让刘云不由得侧目。
盖勋终究还是盖勋啊,这精湛的马屁技艺,可比公孙禄的天花乱坠高深了许多倍。
也很让刘云受用!
刘云瞬间都有点飘了,算起来,韩遂麾下八将,折在他手中的已有两位了。
韩遂这老家伙,应该会气急败坏的吧。
“盖老,安故、大夏、临洮这三座城池,现在几乎是一座座空城,派人拿了吧,我看也不需要聚将商议了。”刘云说道。
盖勋颔首应喏,问道:“临洮地理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