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呀?”刘福亮凑过来,对于徐福生找他说事,无论是私事或是公事,他都很喜欢。
于是徐福生向刘富亮讲了实验器材的事,质问刘富亮为什么分配到岭南镇的实验器材全给了镜湖初中。
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对他这个徐大校长都不讲一声。
徐福生还说不给就算了,大不了岭南高中自己掏钱买。
但岭南高中现在是等着实验器材使用,而又没分配到,还蒙在鼓里不晓得,干巴巴地等,都耽误教学工作了,误了学生的成绩。
此时的徐福生,心中有一股怒气,他以为刘富亮知道器材分配的事,误认为刘富亮是偏向镜湖初中,偷偷把分发到岭南镇的实验器材全给了镜湖初中。
他心里骂刘富亮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平时使劲喂,喂出了一头白眼狼。
刘富亮被徐福生的话弄得糊涂了,他又仔细问了几句,才明白事情的经过。
他立即拿起包,邀请徐福生一起去镜湖初中探个究竟。
对于镜湖初中,徐福生一直是很鄙视的,他本不想去,但又想去看看范强所说的是否属实。
如果分发那么多器材到镜湖初中,却不给岭南高中,那么撤并镜湖初中的计划极有可能要搁浅了。
否则的话,干嘛给一个即将撤并的学校那么多器材呢?岂不是太浪费?
徐福生心里很着急,他工作的最高目标就是兼并镜湖初中,扩大岭南高中的办学规模。
刘富亮还要求马敬周一同前往,每次到各中小学去检查工作,刘富亮都会带一个公文包去。
而马敬周的服务工作做得很细致,一直会帮刘主任提着包,鞍前马后,伺候刘主任像太监伺候皇帝一样周到,让刘富亮赚足了面子。
时间久了,让刘富亮都离不开马敬周了,有一次马敬周家里有事请假了。
而那天刘富亮要工作,那次没有人给他提包。
于是那天刘富亮把包丢了……
但很奇怪的是,只有到下面去检查工作,刘富亮才会带着马敬周一起,才会依赖马敬周。
而当刘富亮到上级部门去开会时,比如说教育局组织的会议,或者是县政府、镇政府组织的会议,刘富亮都不用带着马敬周,也没有依赖性,具有很好的自立性。
并且,当刘富亮跟着领导一起时,他最喜欢给领导提包……
刘富亮、徐福生、马敬周三人包了一辆面包车,来到了镜湖初中。
路上,徐福生叮嘱面包车司机,把车费记在岭南高中的名下,不能让镇教委出钱。
镇教委的经费来源于两个渠道,一是来自上级部门下拨的经费,但这部分非常少,杯水车薪,供刘富亮和马敬周出行的包车费都不够。
二是来自本镇各中小学上交的管理费,每生十元。
但很多学校太穷了,特别是一些村完小,本身的经费都严重不足,往往会拖欠镇教委的管理费。
镇教委频繁催讨,各村完小才上交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打白条。
本来村完小的账务都由岭南镇中心小学统筹,但中心小学校长孙福天会交给各村完小一些自主权,部分经费划拨归村完小自行安排。
比如应该交给镇教委的管理费,孙福天把钱支付给村完小,让村完小去交给镇教委……
对于这种变相赖账的行为,刘富亮恨的咬牙切齿,他都想把孙福天撤职,奈何孙福天是教育局长孙福全的弟弟……
所以,镇教委虽然是镇上最高教育管理机构,却是一个穷得叮当儿响的单位。
岭南高中不受镇教委管辖,不用交管理费,但徐福生比较大方,岭南高中每年以各种名义支持镇教委的钱,不少于按学生数交的管理费。
正因为如此,刘富亮才会全力维护岭南高中的利益,同时,他也嫉妒徐福生的财权。
一个完中校长,比一个乡镇教委主任阔绰多了。
刘富亮好后悔,其实当年他有机会竞争岭南高中的校长,但他当时看中了镇教委主任职位,以为有管理那么多学校的权利,肯定比一个完中校长要好些。
哪知,现在都比当年做岭南镇中心小学校长的日子,都寒酸多了……
三人来到镜湖初中,第一站去了史玉明的房间。
史玉明最讨厌刘富亮为官不仁,胳膊肘往外拐。
也最恨徐福生狠毒心肠,一点一点地蚕食镜湖初中的江山。
突然来了一个最讨厌的人和一个最恨的人,让史玉明着实不爽。
但刘富亮是上级领导,史玉明一直不敢得罪,所以仍是热情接待,泡茶递烟,还从房间里端来一台风扇,插上插座,打开开关,调到最高档,对着刘富亮猛吹。
史玉明总共倒了三杯茶,一杯用双手递给刘富亮,一杯递给马敬周,而第三杯茶就放在桌子上,却没递给徐福生。
爱喝不喝,随你,懒得理你。
史玉明确实恨徐福生恨到了骨子里,他认为镜湖初中的境况如此困顿不堪,最大责任在于徐福生采取对镜湖初中服务片区敞开大量招生的政策。
今天的天气比较炎热,徐福生坐在西边,刘富亮坐在东边,马敬周拿着刘富亮的包坐在刘富亮旁边。
刘富亮秃顶上的几缕长发被大风吹得飘起来了,以往出门时刘富亮总会涂上摩丝,固定一下发型,今天出门比较急,忘了涂摩丝,风儿让他光滑得发亮的秃顶一览无遗。
而徐福生这边一丝风儿都没有,不在电扇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