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忧被圈禁在甜幽极谷的那几日,于人间而言,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的时光。
无心子熙三兄妹整日于凡间的红尘客栈忙碌,‘白日迎人,晚上接鬼’昼夜交替,红火不谢。
好久未见到戚无忧,无心子熙有些怅然思念,他有时独自待在红岭洞的中祗洞内玩弄着灵鸟赤蜜,猛不防间便极其想见到戚无忧,那种强烈有时候令他都感到吃惊却难以自控;有时则坐于红尘客栈的二楼厢房内,临窗饮酒品茗,享于安静,受于清雅。
这临安城内谁人不知那红尘客栈的三兄妹皆是出了名的美胚子,即便是不贪图吃喝,仅是为了一睹其容姿,好色男女也能在那客栈之内待上个一整日,从日出到日落。
这凡间已经历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从万物复苏,再到翠绿泛黄,枯叶凋零,最后覆上白霜……
每一处的变化于这三界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无心柳露犹记那荣候征战归来之日,恰好是万物生长之时,整个临安城皆张灯结彩,摆盘庆贺,浮夜狂欢,煞是热闹。
她就倚在客栈门口处,望向那马背之上英姿飒爽,威武霸气,披一身荣耀归来的荣候,他身披染血的战甲,眉梢眼底落了些稳重成熟,不过神色依旧清清冷冷,周身的寒气摄人之极,将人逼于千里。
她止不住的摇头咂舌道:
“原来这个榆木疙瘩还是有些能耐的嘛~”
……
人人都知那荣候不过用了几年的时间便将边境匈奴击溃的落荒而逃,这期间不免身负重伤过,不过还好福大命大,终未能丧命于边疆。
皇帝欢喜极了,在他凯旋而归那日于皇宫之中大摆盛宴,重重嘉赏,引得朝中小人自然心存嫉妒眼红。
宫廷奏乐,舞姬作兴,银盏玉樽,一派奢华金迷,文武大臣是狼是虎在那时那刻皆变成温顺小绵羊,祝酒庆功。
荣候与皇帝自小本就感情深厚,长大后的感情起码在外人看来仍亦同往昔,再加上此次那荣候征战有功,皇帝甚是欢喜满意,思虑良久,便想着为其赐一段姻缘。
“皇上……”
荣候所想,皇帝岂能不知?
只见他拍了拍荣候的肩止住其话,温声笑道:
“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朕知晓你在想什么,可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我们申国的北荣候,终究得娶妻纳妾,朕又岂能坐视不理?即便是你不愿,荣老夫人也会心急的。”
荣候自知拒绝不了,便只能淡淡一笑保持沉默。
皇帝见状,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又补充道:
“放心罢,这婚事朕一定为你亲手操办。”
……
后来当临安城的百姓知晓征战归来的荣候即将娶亲的那一刻,瞬间那大街小巷的人就像是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起来,流言蜚语一波接着一波开始翻滚而来,此前那些不堪言论,也开始立不住脚了。
“听闻啊,皇上为荣候赐婚的乃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还听说那丞相府的大小姐长得可是倾国倾城,这整个临安城除了那红尘客栈的三兄妹外,怕是再找不出其他人比得上那丞相府的大小姐嘞~”
“看来啊,此前所传的都是些谣言,说什么荣候恋上江南青楼里的一位风尘女子,后来被丞相府的二公子赎了身,自此后丞相府同侯王府便开始存着些明争暗斗……如今瞧来不过都是些空穴来风!”
“就是!堂堂申国北荣候怎能为一风尘女子郁郁寡欢,终生不娶?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嘛!”
……
茶楼里,酒坊内,赌场中,凡是聚人的地方,准是会听到一些关于荣候的闲言碎语。
可就连那荣候也没想到,皇帝所赐婚的竟是丞相府内的大小姐,这所安之心昭然若揭……他冷声轻笑,这下可还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不过既然是皇帝赐婚,该受着也得受着。
小人暗中嘲笑便任凭他去,朝中暗流涌动,如今一些贼子也开始对皇帝之心肆意揣测了。
无心锁欲今日有些疲乏,干活总感觉提不起精神,便将账本交由无心柳露学着打理,无心柳露勉强接过这个任务,客栈内人少时还好,若是人多,她便手忙脚乱了。
“姐,你这账上所记我怎就一个都看不懂……”
“方才教你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何时变得如此蠢笨!”
无心锁欲身体不舒服,脾气便也有些暴躁。
无心柳露拧着鼻子懒得与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人吵架,她翻阅着看不太明白的账本,一头雾水。
无心锁欲一声轻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外面街上的人来人往,竟突然有些伤感。
“你说我们整日这样日复一日做着同样无聊的事情,岂不是太过枯燥乏味?”
“姐,你就明说想出去玩不就行了,整这么悲伤可是会吓着我的!”
无心柳露合上账本,望向无心锁欲。
那无心锁欲转过头来同她对视,正经伤感不过几秒钟便破了功,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你这个丫头明白我的心思。”
“那是自然。”
“话说这无忧好些日子没有音讯了,司命该不会真将她禁足于甜幽极谷永远出不来了罢?”
“前几日狮冥府任不韦登基,听大哥说,那司命突然半途离开回去甜幽极谷也不知所为何事……”无心柳露蹙眉,只要一想到司命严肃的模样,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难不成是戚无忧那丫头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