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楼罗神魂受损,修为每况愈下,他没有办法控制住体内流失的神力,就像他没有办法放下众生,没有办法像游灵君那般纯粹的活着,因为他是神佛,是诸神的表率,他必须无情,无心,无私。
静坐神殿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那一场崩天之战,如果芷幽还在,这三界有什么不同呢,肯定会多一些朝气,多一些快乐,因为她是支撑着诸神的魂。
现在的诸神已经失了魂,辗转着跌入了俗尘里,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无法保持内心时刻的清明。就如同游灵君所说的,既然放不下又如何做神佛呢,他尽力的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埋藏起来,带着无悲无喜假面行走在人世间。
做神佛好吗?好也不好,好的是能够守护住要守护的,不好的是自己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是迦楼罗,还是神佛,亦或者是神佛迦楼罗。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这路上多么孤独,有多少人憎恶,有多少人敬仰,你只能在假面中扮演好这个角色,等待戏剧幕布拉下,那刻,你才是你自己。
“此事,又如何扯上了她?”
“她,这般的胡作非为的,怕是因为你之前的一番话,破罐子破摔。”
“禅言,不可妄言。”他想之前她不就是这幅肆意的样子么,什么时候变过,就是说她现在把南海翻了个底朝天,他也不会感到丝毫惊讶,因为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禅言是在巫山待的无聊了,每次都会将她跟自己扯到一起去,就为了看他情绪波动起来,这次他恐怕要失望了,他对于自己情绪收放已经自如,又怎么会让他看出分毫。
这次两人的谈话以东陵告终。
这几日迦楼罗一直都没有出过神殿,一个人关在神殿内日日念着经文,他竟然不觉的枯燥。
禅言留在巫山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觉得无聊的紧,便每日里躺在巫山神宫有紧要的事情耽误不得,这巫山神宫虽然大,但是统共就那四个人,青衣负责着吃穿琐碎的事情,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一日,他照例叫青衣上来喝酒,这一次破天荒的竟然答应了。
他觉得奇怪,抬头看了看神宫后面,虽然太阳还未升起,但霞光撒满的地方也不是西边啊,真的是稀奇的很,他觉得青衣今日的态度很不对。
见青衣上来后,他捞起身边的酒坛子朝着对方扔去:“这今日里有空了?”
青衣伸手酒坛子稳稳的落到了掌心上:“这今日里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他解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
禅言已经微醺,脸上通红一片:“你原来不是找我喝酒,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是关于神佛的,我这两日里送的饭食均未动过,这几日里送至熏香好的衣物,也都还在案板上搁置着,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这其中”
禅言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深奥的问题,不想竟然是这般小事:“我还当是什么事情,也就你将他真正的放在心上,他想必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等他想明白了,他依旧是那个神佛。”
迦楼罗在殿内将心经念了两遍,将心绪从万万年前的一幕幕中抽离出来,他暗暗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耳边传来了白鹤腾云之声,鼻尖檀香萦绕,他从软垫蒲团上起身,赤足行走在光滑的地面上,有些微凉,然而却不及他心头的暗伤。
他一步一步向着门边行去,感受着这股凉意直达心底,行走间那胸腔处隐隐作痛,他剑眉紧拧,手心攥出了薄汗,他定了定神,修长的手推开了门。
神殿的门终于打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屋顶上喝酒的两人将酒坛子一扔,飘然的跃了下来。
禅言见他整个人又消瘦了几分,连眉心的那方金印都褪色了不少,但眸子里透着坚定:“看来,你想通了。”
他将双臂张开,沐浴着这微微晨曦里的露:“禅言你最清楚,芷幽对于三界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做。”
两人一阵沉默,连带着青衣,青衣知晓此事自己不便插嘴,芷幽女君以一己之力挽救了诸神,在诸神心中她是当之无愧的女君。
离水下
妖族藏宝楼,地下一层
东陵将玉牌上的灰往衣服上面擦了擦,上面顿时流光溢彩,既然找到了东西,这地方也不便久留了,不过这样拿走目标有些明确,她将玉牌塞进空间内,又将周围的宝贝都席卷一空,做完了这些后她极为的满意点了点头:“好了,事情已经做完了,云生我们回去吧。”
云生真不愧是呆子,竟然瞪着她一眼,在她旁边说教起来:“东陵,你将人家的宝库都搬空了,妖族怕是要打到云幕去。”
她传音呵斥一声:“闭嘴,你这呆子,赶紧走。”捂住了云生的嘴,拖着他往来时的路行去。
两人刚一离开,藏宝楼的警报声响起,藏宝阁被袭,四周的妖族守卫,纷纷的朝着这边涌来。
好死不死的,刚走了两条路,在街道的尽头,两人正好碰上了搜索的妖族守卫们,他们转身就要走。
守卫长见两人出现在附近觉得可疑,叫住了两人:“前面的小妖,站住。”这两个小妖见了他们不行礼,转身就走,莫不是心中有鬼。
两人此时是下等小妖的装扮,东陵拉着云生转过身来:“小妖莹莹见过守卫长,我两人是第一次跑出离水,就看了一眼神佛迦楼罗的神光,保证没有下次了。”
一边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