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佛那边恐是不好交代,仙子便收下这衣裙吧。”这令他顿时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里外研究了个透彻。
若是下次神佛嘱咐他过来,他定然得想好一个万全的由头,推卸掉,委实是这红衣女子令他感到恐惧。
她不想再跟眼前的人多做纠缠,伸手将托盘上的衣裙扯碎了,然后把碎片放回了托盘,她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我血色东陵不想做的事情,谁又能逼我。
你既是不好交差,如今我将衣裙毁了,你便也算是交付了差事。”
青衣居士顿时苦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之人,神佛赐予的衣裙,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撕毁了,想起临出门神佛说的那句话:“你东西送到,莫要同她纠缠。”想来神佛定然是提前窥得先机,也怪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多了句嘴。
青衣居士没有办好事情,心中委实有些无奈的很,眼前的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便是南阳仙主来了巫山也没有如此放肆,他端着托盘的手有些僵硬:“仙子的话,我定然带到。”便气急而去。
她看着青衣居士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唉,这巫山的人脾气还挺大的,想来还未入道。”不是说这巫山是最庄严神圣的地方么,照理说每日诵经礼佛的,受到熏陶性格想必也是极其和软的,怎么如今这么易怒。
倒是苏遮有些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人家是神佛身边人,你撕了神佛所赐之物,这心中自然是不能平的,时辰不早了,我要回云幕里了,你在这里就莫要再惹祸了。”苏遮说完这话,招来了一片云彩。
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看着云幕神逐渐隐去的背影,加上一句:“只要没有人来招惹我,我保证不惹祸。”一个人百无聊奈的望着破空院里的白莲,那碧绿色的叶子随着风摇摆着,鼻尖溢满淡淡的莲香味儿,跟伽楼罗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现在就怀疑这和尚是不是就是莲花修炼的,怎么这么喜欢莲,脚踏莲花,连院子里都种满的是莲花。
她想起伽楼罗身披五彩袈裟的样子,那如莲般出尘的气质,往你跟前一站,隐约带着一股压迫感,眉心的一抹金印,成为了点睛之笔,让他整体都变得不可侵犯。
她想,究竟什么样子的女子,才能打动像他这般的人呢?
当然她想了许多女子,最后都摇头否定,她们都配不上他。
他地位太高了,威望太高了,境界也太高了。
这三界里面,还没有一个人能跟他匹配,除了境界稍低一些的南阳仙主。
人家外貌也出众,境界只比他略低一些,掌管着南阳仙域,最为主要的人家还倾慕他,不过他没有什么表示。
南阳仙主可是极其爱莲的人,整个南阳仙域都种满了白莲,要说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爱屋及乌罢了,当然这事情,在整个三界都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人人都知道,南阳仙主倾慕神佛三万年。
每过百年便会拜访巫山,听神佛讲道,你说她是真的为了听道,不过是为了离心上人更近一些罢了。
要说这和尚也确实是无情,每次讲道完毕后对她下逐客令,这南阳仙主委实的是低到了尘埃中了。
想到这里暗自替她感到不值,看来这南阳仙主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此时风停了,整个破空院内,叶子静止不动了,莲花也开始闭合起来,她瞧了一眼上方,巫山神宫的云彩开始收拢,最后一片金光逐渐的开始变淡,变淡,隐约要消失不见。
她抓着大白的脖子催促道:“大白,我们赶紧出巫山。”云幕神走后大白倒是极其的听话了,它扑腾了一下翅膀带着她飞出了巫山。
巫山神宫,迦楼罗端坐在莲花蒲团之上,手中捻着紫檀佛珠。
青衣居士垂首站立在旁,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件撕碎的白色衣裙。
里面极其的静,只听到佛珠捻动的声音,突然他停了手:“这么说,她还极为嚣张。”
青衣居士抬头看不出他的喜怒,想到那女子说的话:“自然是极其嚣张的,便是南阳仙主对您都是恭恭敬敬的。
她不过才炼就半副神体,也敢这番放肆。”说实话,他认为她还不如南阳仙主,偏偏眼前的人瞧不上南阳仙主。
迦楼罗听完了话,知道青衣的心思,南阳每次来巫山,都是青衣负责接待事宜,一来二去的想来是相交颇深,这是在为南阳抱不平:“青衣,跟了我这么久,性子却还是如此的急躁,看来你要在巫山再呆万年了。”
但是他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容许他人质疑的。
南阳在外人眼中,纵然是万般的好,在他眼中跟荷叶露珠无异,众生万象皆是空,何必由此生出诸多念呢?
青衣居士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着面前的神佛一拜:“跟着您,万万年都甘愿。”只要留在巫山,侍候神佛,纵然是无法位列仙君他也是甘愿的。
听得他这般回答,迦楼罗对着他摆手:“罢了,你下去吧。”青衣居士听了话,躬身退出了神宫内。
四周无人,他放下佛珠,从蒲团上起来,走到托盘前瞧着那破碎的衣裙,似乎能想象到一身红衣的她,撕掉衣裙肆意模样:“这脾气,倒真是像极了她,不愧是她的徒弟。”金光自他手间溢出,他抚手间托盘内的衣裙恢复原样。
手中多了一朵盛开的金莲,他挥手金莲没入衣裙,再去看时,那件衣裙裙摆处多了一朵